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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自曝六十二天非典日记:想自杀却无力爬到阳台

www.sinoca.com 2013-03-13  


  2003.4

  每天都会静脉注射很多药水,大瓶小瓶大袋小袋挂在床前的输液架上,看了让人眼晕。经常还会验血和抽血气,最初注射时会忍着疼痛紧闭双眼心里默念着:为了儿子一定要活着出去。

  随着漫长的时日过去,出院的无望,心情越来越低落,身体状况越来越糟糕,妈妈打电话说她每天都会烧香求观音菩萨保佑我,朋友们也打电话来说他们去了庙里向观音菩萨许了愿,我一定会好。

  一个晚上天上打着雷打着闪,我看到了观音菩萨,我求观音菩萨治我的病,观音菩萨给我治了一晚上。

  我失眠了,白天晚上睡不着觉,总求医生给我安眠药,极度的恐惧和自卑,精神恍惚,思维混乱。每天的注射,那一针针的痛,钻心的痛,痛到骨子里,痛到每一根神经上,我实在无法忍受了,决定放弃这种无谓的治疗,走的痛快些。

  我有一个很小的水果刀,一个年龄较大的护士曾两次向我“借”我都没给,她是怕我自杀。想着割腕后满地流淌的血不好打扫,让别人讨厌,这个方案PASS了,想去跳楼可是真的没有力气走到阳台上,这个方案也无法实施。

  在一个寂静的晚上,我拔掉了氧气管,我想这是最文明最安祥地自杀方法。

  我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着死神的来临,平静如水,超然于世,心中一种解脱了的感觉很快乐。

  不知过了多久,我慢慢地睁开眼,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我打量着这间再熟悉不过的病房,奇迹发生了,不需氧气也能自主呼吸了,那一刻我知道自己胜利了。

  先是兴奋,后又是紧张,特别的惜命,生怕又出现别的什么问题,我崩溃了,开始胡言乱语。

  护士长来了,坐在我的床边,握着我的手鼓励我安慰我开导我。她象一个心理导师一样指导我:找一个可以拆苦的人,把心理的委屈郁闷都说出去。

  这以后,家人朋友们的手机随时被我骚扰着,我把痛苦和郁闷都砸了出去,这一招真的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就这样迷迷煳煳的不知道又过了多少天。

  2003.5

  5月初,窗外的树已枝繁叶茂了。天热了。

  第一批撤下去的医护人员第二次又上了一线。

  护士长喜洋洋地带着好几个护士来看我的时候,我瞪着疑惑的眼睛看着他们不说话,我惊慌的目光在她们中间游走,我现在很是知道自己身份的,我是世界上最大的病毒,我不知道我这个病毒是否传染给她们中的某一位,造成她们的伤或亡,如果是,我真的无法面对,她们是那么尽心尽责地抢救过我。我想我当时的样子她们看了也挺害怕的。

  第一天,护士长和一个岁数大一些的护士把我穿了几十天的秋衣秋裤毛衣毛裤和病号服全部换了下来,轻声跟我说上衣直接套胳膊上就行了,脏了好换。我流着感激的泪,点了点头。护士长拿起换下的衣服问我:你自己的衣服还要吗?我无奈地摆了摆手。

  第二天, 医生来查房:你的病好了,可以坐起来。

  :我真的可以坐起来?

  :医生上前一下就把我扶起来了,

  :我头晕(我连忙闭上了眼)

  :没关系,一会就好

  当我再次睁开眼,窗外的景象映入眼帘,在阳光的照耀下,郁郁葱葱的树木生机勃勃,远处的屋顶也泛着一层灿烂的金黄色,我的心情豁然开朗,大口喘着气,好象多日积累的郁闷也随之飘散,我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仿佛凤凰涅磐重生一般。

  医生指着窗外:你看外面的阳光多好,草也绿了,花也开了,你要自己从这里走出去。

  第三天:我开始练习静坐,我用五个手指做梳子,梳理打结纠缠在一起的头发,梳理不清,就用一根注射用的塑料软管把头发扎了起来。

  先生又重新送来了一套洗漱用品和电池。一个细长眼睛的小护士帮我找到了收音机并好心地换好了电池。

  我用梳子梳理着头发,太久没梳头了,齐肩的头发已经乱七八糟地结在了一起,我坐起来梳理几分钟,就需要躺下喘口气,休息一下,再坐起来继续工作,当时最大的愿望就是有把推子,给自己剃个光头。

  太繁乱了,几次反复后,心情变得烦躁,连头发一起扯了下来,直到现在脑袋上还有一小块不长头发。

  第四天,请一个护士帮忙把床下的鞋拿了出来,在她的帮助下,我站在了地上。那一瞬间,百感交集,我拍着床大哭:为什么不让我早点下地呀!如果早下地我早就出院了!没来由地哭了一会儿发现护士已不见了综影,想是这种情况见多了吧。我擦干了眼泪扶着桌子和墙走到了卫生间,心中大喜,终于可以自己上卫生间了,压抑了太久的自尊释放了出来,兴奋无比,上完厕所,我想起身,真的是起不来了,躺的太久了,人都有虚透了,试了几次都未成功,我慌了,正是下午已打完点滴的时候,护士都回隔离区了,走廊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卫生间里没有呼叫器,病房的门关的紧紧的,如果没有特别情况护士会在明天的早上过来,想到要在厕所坐一晚上,恐惧立刻涌了上来。环顾四周发现病房是一间高干套房改制的,中间隔了一层木门,给锁住了,隐隐约约听到门那边有人说话,应该是上了年纪的夫妇俩人,仅存的智商告诉我,有救了,我拍打着卫生间的木门大声喊:对门的阿姨!对门的阿姨!急促地喊了几声后,对门的阿姨真听见了,不一会儿,一个护士来了,把我拖到了病床上,我大口喘着气。

  医生来查房,故意问昨天谁喊救命了,我如实说:是我,我感觉我现在的思维能力和自理能力一样低,智商是零。医生指导我怎样走路,受益非浅。

  2003.5.15

  今天,一个胖胖的医生来了,他在距离我很近的地方通知我:还有一个星期你就可以出院了。他见我听到这个消息很麻木。

  又问:听到这个消息你有什么感觉?

  我的心在巨烈跳动:我很害怕。

  医生:放心,社会上不会岐视你们的。

  其实医生误会了我的意思,社会上的岐视不岐视与还在医院的我根本无关,听到这个消息后,我的心跳加速,手在颤抖,情绪有些失控,这种情况最近经常发作,只能靠和外界打电话诉说来缓解。

  我逐一给家人朋友们打电话:阿香婆要熬出来了。

  我象祥林嫂一样不厌其烦地反复说着,家人朋友们也都说着同样的祝贺的话直到手机发热电池用光。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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