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夏,是一个多雨的夏天。东集全村人都为烧柴发愁。那天中午,天下着大雨,我正为没有干柴做饭急得落泪,谷光抱着一捆干柴来了。我们一起烧火做饭,吃了一顿我感到最香最甜的美餐。不久后的又一个风雨交加之夜,我患了重感冒,高烧39度,躺在床上,我只想哭。正在外面风雨大作时,谷光淋着雨来查看集体户的房子,一见我卧病在床,他二话没说,转身就向公社卫生院跑去。这天夜里,谷光坐在我床前喂水喂药,陪我度过一个风雨之夜。从此以后,一种美妙的感觉开始在我心里萌生。
春节到了,我第五次请假回到上海过节。这时我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爱上了谷光,而且爱得很深,已经难以同他分开。这年春节,我只在家住了10天,就匆匆返回东集,回到谷光身边。小别重逢的那天晚上,我们倾吐了心中的恋情。
我们秘密热恋了两个多月,便被小芬儿无意中撞破了。我绝没想到这个农村姑娘,竟然出奇地宽容和通情达理。她主动解除了同谷光的婚约,我和谷光的关系从此在村里公开,我也开始改口称谷光的父母为“爸爸、妈妈”,叫小芬儿为“妹妹”。
一段时间,一些回城无望的知青同农村青年结婚,被视为“同旧的传统观念决裂”的先进典型。可是政治风向突变,那些过去同女知青恋爱结婚,帮助知青“扎根农村干革命”的庄稼汉子一夜之间变成了破坏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的“坏蛋”。柳谷光被当成“坏蛋”弄到学习班学习半月,他的罪名是“强奸霸占女知青”。
原来,五河县革委会人保组和“五·七”办公室分别收到了揭发柳谷光“强奸”我的匿名信,信中指控柳谷光身为“有妇之夫”以教我打算盘为名,把我骗到他家里强行奸污,长期以来,他或威逼我自己上门或半夜三更窜进集体户,长期对我霸占奸污……按照匿名信中的指控,在那种特定的政治气候下,谷光罪该杀头!
得到柳谷光被抓走的消息,我来不及多想,跑到公社去解救。时值“保卫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高潮,破获一起“强奸霸占女知青”重案对于县、社“五·七”办、人保组的某些当权者来说,就是一次邀功请赏的机会。于是县“五·七”办一位头头亲自找我了解案情,我反复向他说明我和谷光恋爱的真相,他却好像没听见一样,反过来动员我控诉谷光对我“强奸霸占”的罪行,并且许诺,只要我能指控谷光很快就批准我回上海、上大学。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