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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党校原副校长:中国共产党有强大的纠错能力

www.sinoca.com 2011-06-21  瞭望东方周刊


  [导读]90年,不论形势多么危急,不论斗争多么残酷,中国共产党一次次拨乱反正,转危为安;并且在考验中更加成熟,在挫折中寻找智慧。究其原因,在于中国共产党有自己的“抗体”。

  李君如:中国共产党有自己的“抗体”

  1941年6月3日下午,陕甘宁边区政府正在召开县长联席会议。突然一声雷响,雷电击中了会场礼堂,礼堂里的延川县代县长李彩云和礼堂边的一头驴被雷击而死。驴的主人随口便说:“老天瞎了眼,怎么不劈死毛泽东?”

  农民随即被抓。毛泽东知道后,要求马上放人并调查。调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因为当时延安物质极其匮乏,农民们承受了很重的负担,心中自然不满。

  “这之后,毛泽东就在延安开展了大生产运动。”中央党校原副校长李君如告诉《瞭望东方周刊》。减轻了人民负担,自己动手解决丰衣足食的问题,人民的不满也随之化解。

  在李君如看来,这件往事,正是中国共产党90年历史的一个缩影:在考验中更加成熟,在挫折中寻找智慧。究其原因,在于中国共产党有自己的“抗体”。

  李君如把“抗体”的来源总结为以下几个方面:

  中国共产党既有为人民服务的价值观,又有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是一个为民主和科学而奋斗的政党;

  中国共产党既立足于中国的基本国情,又能够顺应世界发展进步潮流,是一个具有世界眼光和战略思维的政党;

  中国共产党既坚持党内民主,又坚持党的集中统一,是一个能够吸引和凝聚民族精英的政党;

  中国共产党既有原则性,又有灵活性,是一个敢于斗争又善于应对各种困难和风险的政党;

  中国共产党既能够为人民坚持真理,又能够为人民修正错误,是一个真正没有私利的政党;

  中国共产党既重视学习,又善于学习,是一个能够在不停顿的学习中提升自己的素质和能力的政党。

  “正是因为具备这几条因素,党才具备了对错误的免疫力。”李君如说。

  度尽劫波,历久弥新。90年的党史确实证明,中国共产党面对错误有强大的纠正能力:

  1927年,“八七会议”纠正了陈独秀右倾投降主义错误;

  1935年,“遵义会议”纠正了王明军事上的“左”倾冒险主义错误;

  1942年,“延安整风”使全党从思想上结束了“左倾”错误;

  1962年,“七千人大会”在很大程度上纠正了党的八大以来“左”的错误,并提出当时切实可行的“八字方针”;

  1978年,十一届三中全会结束了“文革”以来的混乱,开辟了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和改革开放的新格局。

  ⋯⋯

  90年,不论形势多么危急,不论斗争多么残酷,中国共产党一次次拨乱反正,转危为安。一部党史,就是一部总结历史经验教训、进而不断朝正确航向前行的历史。

  在热播的影视作品《人间正道是沧桑》里,以瞿秋白等为原型的早期中共领导人瞿恩受到错误路线排挤,不能随红军长征,而留在即将被占领的苏区无异于送死。当警卫员和下级为他鸣不平时,瞿恩说,“要相信我们的党,我们的党就像大海,有自我调节和净化的能力。”

  遵义转折:从“担架谈话”起步

  一路上密切交谈的毛泽东、王稼祥和张闻天三人住在当地另一军阀易怀之的宅子里。而博古和李德,则被安排在城边的一所房子里,显然这不仅是地理上的“靠边站”了

  1934年12月,湖南与贵州交界处。红军队伍绵延山路间。

  毛泽东此时躺在担架上,一张巨大的油纸盖在他魁梧的身体上。两名健壮的战士双肩架起长长的担架。毛泽东陷入松软的网绳里,若有所思。

  当年10月,中央红军开始战略转移。大约一年后,到达甘肃南部的哈达铺,“长征”这个充满英雄主义色彩的浪漫词汇才被毛泽东创造出来。此时,大家还认为这次行军是撤退。

  红军遇到了自1927年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失败以来最大的危机。

  斯诺在他的传世名著《西行漫记》中这么描写当时的情况:1933年10月,南京发动了它的第五次,也是最大的一次反共战争,一年之后,红军终于被迫实行总撤退。当时几乎人人都认为完了,认为这是为红军送葬出殡。

  斯诺还写道,蒋介石有一阵子真的相信了自己的吹牛---他已经“消灭了共产主义的威胁”。

  危急时刻,人心思变。

  担架上的序曲

  休息了一会儿,精神稍好的毛泽东掀开油纸。这些天他已经形成了一个习惯,精神一来,就要找王稼祥聊天。

  王稼祥在第四次“反围剿”中身负重伤,此时仍然没有痊愈,所以也一直躺在担架上休息。两个人的担架经常同行,便有了频繁接触的机会。

  这两人经历差异巨大。用21世纪的网络语言说,毛泽东是“土鳖”,王稼祥是“海龟”,而且是从苏联回来的“金牌海龟”。

  国际派和本土派之争今天已为人熟知。两派的差异到底有多大,从一件小事可以看出。

  张国焘到晚年还记得,关于到底是称同志好,还是称兄弟好,两人争执了半天。“秦邦宪(博古)总是‘同志同志’,满口苏联莫斯科中山大学‘二十八宿’的味道,我则是‘润之兄’‘玉阶兄’,他忽然撇开话题质问我‘想不到你还喜欢称兄道弟?’他认为这是国民党军阀的习惯。”

  此时,毛泽东早已被以王明为代表的国际派排除于领导核心之外多时,对此前的败局有心无力。他要改变处境,从身边的国际派王稼祥开始。

  王稼祥虽然也是从苏联留学归来的,但是这段时间的挫折连连让他意识到,博古等人的领导有问题。这为他和毛泽东的进一步交谈打下了基础。

  主导者显然是毛泽东。王稼祥比毛泽东年轻13岁,这年41岁的毛泽东已经过多年革命斗争,战斗经验丰富,对中国实际情况的了解更是鲜有能与其匹敌者。而王稼祥不过28岁,此前主要从事宣传和政治工作。

  危急时刻,共识的达成并不难。交流不多时,王稼祥便在忧虑的基础上有了进一步想法,他认为这样下去不行,应该把李德等人“轰”下台。毛泽东与他一拍即合。

  此后直到遵义会议召开,王稼祥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在行军路上,他不断找其他领导人交换意见,并取得大家的支持。比如聂荣臻当时因为脚伤,同样坐在担架上,王稼祥在行军途中多次与其交谈并获得赞同。后来到达遵义后,共青团领导人凯丰曾多次找聂荣臻,希望争取其支持博古,但未如愿。

  毛泽东交谈的另一个重要领导人是张闻天。

  曾任《纽约时报》副总编辑的美国人哈里森・索尔兹伯里在《长征:前所未闻的故事》书中写道:洛甫(张闻天)几个月来一直在向毛泽东靠拢。他们夏天在云石山上的多次谈话已使洛甫相信毛是正确的。四月在广昌遭到失败后,洛甫就曾严厉地批评过博古。他说伤亡太大,对于红军来说,打步步为营的堡垒战是不明智的。他指出,照这样下去,红军不可能取得胜利。

  李德不懂中文,他与人沟通要靠伍修权翻译。但是他意识到毛泽东在做什么,也意识到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他晚年回忆道:他(毛泽东)不顾行军的纪律,一会儿呆在这个军团,一会儿呆在那个军团,目的无非是劝诱军团和师的指挥员和政委接受他的思想。他用这种办法把不稳定的因素带进了领导之中,使它逐渐分裂。

  李德想要阻止这种趋势,可他已经失去了人们的信任。自从第五次反“围剿”的不断失利,红军中对其的不满便日益蔓延。

  在军事指挥上,李德拥有绝对权力。毛泽东等人在担架上的谈话逐渐扩散,成为瓦解李德手中权力的序曲。

  1935年新年前后,红军迅速跨过吴江,随后于1月7日占领黔北重镇遵义,将追兵甩在身后,赢得了宝贵的喘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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