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温斯基18分钟的TED演讲获得了长时间的起立鼓掌,其标题或许是她人生的最好总结:《耻辱的代价》。
James Duncan Davidson/TED
现在,对于莫妮卡·莱温斯基来说,很多事情的确都已经不一样了,到去年,她已经十年没怎么公开亮相。这位现年41岁的前白宫实习生,曾是总统口中著名的“那女人”,并因此遭遣散,如今她拥有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的社会心理学硕士学位。
她从小在洛杉矶长大,如今在纽约、洛杉矶与伦敦三地居住,并说找工作很难。
大部分时间里,她安静低调地生活:做冥想、接受心理治疗、做义工,和朋友们在一起。
但是去年五月,平静的生活结束了,她为《名利场》(Vanity Fair)撰文,写了自己与比尔·克林顿(Bill Clinton)的性丑闻之后发生的事情——这篇文章是她与《名利场》主编格雷顿·卡特(Graydon Carter)合作一年的结果。1998年,《名利场》曾经刊登过她的照片,摄影师是赫布·李特斯(Herb Ritts)。
这篇文章最终入围2015年国家杂志奖,她在文中宣布,如今已是时候,“埋葬那顶贝雷帽和那条蓝裙子”,并且“为我的过去赋予意义”。
她写道,这个新的意义是双重的——她的故事已经广为流传,如今,她要对之进行重新讲述;不仅如此,她也希望能帮助那些曾经遭遇类似羞辱的人们。“这样做将会令我付出什么代价,”她写道,“很快就会知道了。”
这件事似乎没有令她付出代价,至少到目前还没有。事实上,完全相反的事情发生了。
在过去的六个月里,她在很多活动中亮相,包括诺曼·梅勒中心主办的慈善活动(她是诺曼先生生前好友);设计师瑞秋·科米(Rachel Comey)在纽约时装周上的晚餐招待会;《名利场》的奥斯卡派对;在金球奖的庆功派对上,她还作为艾伦·卡明(Alan Cumming)的女伴出席,卡明是她的朋友,两人90年代就认识了。
最近,她到霍瑞斯曼高中参加了一个反欺凌的研讨会,并参加了一个女性主义网络组织(“我觉得自己是一个低调的女性主义者,”她告诉我,“我相信平等,但我更关注议题,而不是行动”)。
最有意思的或者是去年10月发生的事,她在一次福布斯会议上登台,讨论网络骚扰(或者说网络欺凌)问题,这个问题影响着所有人,从普通的女博客写手到詹妮弗·劳伦斯(Jennifer Lawrence),乃至……她自己:“我名誉扫地,在公众眼中,我成了自己也认不出的样子。我丧失了自我意识,”她对听众们说。
星期四,她在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省温哥华做了TED讲演,把自己的宣言又向前推进一步,演讲中,对于羞辱成为一种商品这个问题,她做出了辛辣的文化批评。她的讲演时长18分钟,题为“蒙羞的代价”,这句话或许正好可以用来总结她的经历,讲演结束后,听众们长时间起立,热烈鼓掌。
这并不是莫妮卡·莱温斯基第一次努力获得新生,但是十几年前的莫妮卡和现在还不一样:当时她创立了一个手袋品牌,还开始涉足真人秀电视节目。
她的转变充满矛盾:既温暖又审慎,既开放又警惕,既坚强又脆弱。
她可爱,风趣,有些自我贬低的倾向。同时她也非常聪明,这一点并未充分被人称道。但她同时也无法自拔地陷在一个时空隧道里。
41岁的她并没有许多同龄人可能会渴望的东西:永久的住处和一份明显的收入来源(她拒绝评价自己的财务状况),以及一个清晰的事业蓝图。
她也非常非常紧张。她担心被人利用,担心自己的话被误解,担心记者会一味重复她的过去。
虽然并非时刻都在提心吊胆,但她的确常常准备着迎接厄运:她担心自己的话被断章取义地引用,或是被问到关于克林顿夫妇的问题(她拒绝谈论他们)。“她受着……许许多多的煎熬,”《名利场》负责她那篇文章的编辑大卫·弗兰德(David Friend)说。
不过,莱温斯基并不把自己的经历称之为脱胎换骨。她说,现在的她只是一个不在乎报刊头条,不在乎没完没了的狗仔体报道的莫妮卡,“很多人都见过她,但没有什么人真正了解她”,在TED演讲中她这样说道。
“这就是我,”她对我说,“这是我的进化。”
《名利场》刊出那篇文章后,我开始同她接触,因为我对她感到好奇,不过也是因为我心中怀有一丝歉疚。莱温斯基事件的时代,我已经步入成年;我大学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新闻周刊》(Newsweek),正是《新闻周刊》的记者发现了这桩性丑闻,之后这个故事被泄露给网站“吉拉德报道”(Drudge Report),这个故事如今已经成为传奇。
我还清楚地记得高中时代的我,睁大了眼睛,和朋友们一起狼吞虎咽地读着《斯塔尔报告》(Starr Report)中那些香艳的内容。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