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不知
6月29日,欧盟反恐协调员戴科乔夫(GillesdeKerchove)从德国《明镜》周刊的报道发现,美国的情报机构已经闯进欧盟的办公室,包括他自己的办公室,并安装监控工具。
这个56岁的比利时人常做机密工作,从来不认为自己无辜。但他对这则新闻有非常个人的反应,而且当他从华盛顿听到非官方的解释时,反应更剧烈。
“(美国国安局局长)基思·亚历山大说无人不知。大家都知道,”戴科乔夫在一次采访中说,“我讨厌这个想法,就像国安局把臭虫放进我的办公室一样。不,我不喜欢。不。盟友?不。如果人们觉得这很高尚我反而惊奇。”
当国安局被曝窃听德国总理默克尔和巴西总统罗赛夫的手机时,相似的——私下表达时会比较不礼貌——反应再次出现。同盟关系受损。罗赛夫取消了9月份与奥巴马的国宴。
在斯诺登看来,监听盟友的新闻点并不在于对象。
他说:“关键是这件事暴露了政府的谎言。”在最初关于国安局监听德国的报告出现之后,奥巴马政府给了公众假的保证。“美国政府说:‘我们在德国遵守德国法律。我们从来没有以德国公民为目标。’然后东窗事发,报道显示:‘你在说什么?你在监听德国总理。’你在国会面前对整个国家说谎。”
私底下,美国情报官员仍然为了各种各样的原因监听美国的盟友,但他们更注意不要被发现。
10月国家情报总监小詹姆斯•克拉珀对一个众议院小组说:“我们在情报工作中的许多事,如果被曝光,可能会产生各种各样的反效果。”
他们会犯错
美国官员说,很明显,斯诺登的泄密会对情报收集产生严重的伤害,曝光工作方法会让对手学习避开监视。
国家反恐中心、国安局前法务顾问奥尔森(MatthewOlsen)说:“我们看到基地组织和相关组织开始设法调整沟通方式。”
其他官员表示,他们已经看到部分监控对象正在改变频道。他们承认,这个证据可以从另一个角度看,因为国安局已经能够监控改变。
克拉珀反复对公众强调,泄密产生了巨大的上海,但私底下,他的立场更微妙一些。他在一次闭门会议中说,今年秋天,对过去间谍案的早期伤害评估发现,预期中的可怕伤害事实上并没有发生。
其中一名与会者说,克拉珀说:“人们必须沟通。他们会犯错,我们要挖出来。”
一名高级情报官员表示,他们最大的忧虑是两个不确定。一个是俄罗斯或中国是否会从斯诺登的电脑里拿走他的文件,这是最糟糕的情况,而三名官员都表示,没有证据证明这已经发生。
在前一次作业中,斯诺登教美国情报人员如何在一个“高危数码环境”中进行安全操作,模拟情境中的威胁来自中国。他不愿意讨论这些文件的现况,但他很自信没有在香港将文件泄漏给中国情报人员,也没有在俄罗斯这样做。
他把手提电脑屏幕转向来访者,说:“里面什么都没有。我的硬盘完全是空的。”
一个大问题是,斯诺登拿走了多少文件。国安局的准副局长RickLedgett说数量可能高达170万份,这与之前的估计相差甚远。Ledgett说,他愿意为换得余下数据的安全,而与斯诺登谈判特赦。
奥巴马政府的国家安全顾问苏珊·赖斯否决了这种可能性。
美国民权同盟的BenWizner说:“如果他们想要解决问题、而非将斯诺登投入监狱的建设性对话,政府知道在哪儿找我们。”Wizner是斯诺登法律团队的核心成员。
有报道引述美国政府官员称,斯诺登已经准备好,一旦被捕或遇害,就自动公开敏感文件。这种说法很可以,因为斯诺登一直坚持不愿意将文件整体公布。
斯诺登的密友说,如果他蠢到想要“咸鱼翻身”,他就等于邀请所有想要得到文件的人来杀他。
在莫斯科的采访中,当问到这个自动公开机制时,斯诺登做了个鬼脸,不愿意回应。之后,他发了一条加密信息:“这听起来更像是自杀。完全不合理。”
让他们说去吧
斯诺登是一个寡言的人,不愿意讨论个人生活的细节。
采访进行的两天中,他一刻都没有松懈防卫和警惕,但他愿意流露一些感性。他说自己是个“苦行者”。他靠吃拉面和薯片就可以生活。他也有访客,很多都带着书。这些书堆起来,一本都没有读过。互联网是无远弗届的图书馆,也是观察他的诉求进程的窗口.
他说:“要让我离开这座房子已经很难了。我没有很多需求……有时有些事做,有些东西看,有些人要见,有些任务要完成。但都是以目标为导向的,你懂的。否则,只要我能坐着、思考、写作,再和跟谁聊会儿天,那就比去外面任何地方、看任何地标都要有意义。”
斯诺登希望大家继续关注美国国安局而非他个人,他说:“让他们说去吧,与我无关。”
斯诺登希望大家继续关注美国国安局,而非他个人。
国安局、中情局前局长麦克瑞海登(MichaelV.Hayden)预计,斯诺登会在莫斯科变成酒鬼,了此余生,就像其他“逃亡者”一样。斯诺登对此不屑一顾。他从不喝酒。
但斯诺登知道,他继续留在俄罗斯容易招致批评。莫斯科并非他所选的最终栖息地。他说,一旦美国政府注销了他的护照,而他试图通过拉丁美洲转机,他就别无选择。
俄罗斯当局一直注视着他,但斯诺登身边没有随从,采访者也看不到他周围有其他人。斯诺登没有试图做什么秘密沟通,也没有让他的访客这样做。从他第一天到达莫斯科SVO国际机场的转机大厅,他就一直能上网,每天和律师、记者保持交流。
他说:“说我对俄罗斯或中国或任何美国以外的国家效忠都是毫无根据的。我和俄国政府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跟他们没有任何协议。”
斯诺登说:“如果我逃了,我是从政府逃向人民。”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