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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综复杂的聂树斌案全记录:王书金落网属无心插柳

www.sinoca.com 2013-09-27  中国新闻周刊



  聂家与康家:恩怨十九年

  得知聂树斌已被执行死刑,张焕枝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讨要儿子的骨灰。

  1995年五一前后,张焕枝骑上自行车,从鹿泉来到石家庄中院,直接找到主管聂树斌案件的孟姓法官。

  “孟法官,前两天枪毙的人里是不是有我儿子?”张焕枝问得很客气。“有。”“你们把人枪毙了,尸体都放在哪?”张焕枝又问。“都一块儿拉到火化厂了。”强压委屈与愤怒的张焕枝突然急了:一块拉到火化厂?我还要我儿子骨灰呢!

  孟法官这才从办公桌上侧过身,看了她一眼,“哎,你怎么还要你儿子骨灰呢?”听了这话,张焕枝不知如何是好,她大声和孟法官理论:“我就是要我儿子骨灰。你们说他是强奸犯,我不这么认为。”

  张焕枝想不通,纵使儿子犯了天大的罪过,总还是中国公民吧?“我在电视上看过,咱中国公民在外国遇到什么事,大使馆还想办法把人救回来。我儿子怎么连骨灰都不给?”

  孟法官一看没法了,说,“那就给你开个介绍信吧。”

  第二天,张焕枝在弟弟的陪伴下,拿着孟法官的介绍信来到火化厂。还没走到门口,她就哭得走不动路了。弟弟怕姐姐进去后,自己一个人拽不出来,说什么也不让她再往里走。

  张焕枝坚持一定要看上一眼。“他们说我儿子是杀人犯、强奸犯,可我不管他是好是坏。就算真是犯了法,他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张焕枝哭了。

  那一天,她最终没能拗过弟弟,没有走进火化厂。

  想到儿子离去时还没结婚,张焕枝把领到的骨灰重又留在了火化厂,等了一阵方入土为安。“我们农村时兴阴婚,其实很简单。就是把一个小男孩儿、一个小女孩儿两个骨灰盒并到一块儿埋在土里就行。”在张焕枝心里,即使聂树斌的罪名是强奸,他也仍然是个没娶过媳妇的小孩。对这个自己生养了20年的儿子,她要有个交代。

  张焕枝不服输

  聂树斌被执行死刑时,张焕枝刚过知天命之年。这个半辈子夹着尾巴做人、不喜与人争执的农村妇女到处哭诉。

  张焕枝找到张景和位于石市新华区的家,想问清儿子为何被枪毙得如此之快。张景和的回答是,“枪毙的那两天我没在石家庄,我也不知道。”

  这是她与张景和最后一次见面,悲痛中,她根本没想过讨要一审、二审判决,只是一个劲地哭:我儿子到底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此后,郊区公安分局、河北高院、省检察院,她轮番奔走,得来的都是同一句话:想申诉,你得拿出东西。所谓“东西”,就是聂案的两审判决书。

  “可是从来就没人给过我判决,里边的内容我听都没听说过”。张焕枝很激动。

  一年多的时间里,张焕枝到处找人,因为没有判决书,她的申诉根本无人理睬。

  与妻子相比,寡言内向的聂学生的选择却是:自杀。1996年下半年,他一个人吞下安眠药,虽然侥幸保住性命,但落下终身残疾,成为偏瘫患者,一遇到激动的事便时哭时笑。

  1996年,52岁的聂学生从联碱厂办理了病退手续,在家看病修养,老两口每月只有380块钱病退金。

  1990年代中期,对于一些城里人,380块可能只是两三桌饭。但对于聂家,这几乎就是全部。吃喝看病打官司,都得从里头出。联碱厂上上下下都知道聂家的处境,尽管效益不好,但聂学生每次看病买药,厂里都能报销一半甚至更多。

  对此,张焕枝说,她至今感恩。

  那段日子,聂学生每天念叨的都是“我没法过了,我没法过了”,张焕枝也和他赌气、吵架。她埋怨自己的男人,“遇到坎,你怎么就不想着往前迈?”

  外表坚强的张焕枝内心也很惶恐:儿子已经没了,万一老头也没了,我可怎么办!所以,日子过得再紧,她也绝对不在聂学生的医药费上省钱,她说,“我必须带着老头往前走,我能走到哪,他就能走到哪。”

  丈夫敏感而脆弱,儿子的事在外面不说,在家里不能不提。老两口没事就苦思冥想,找出无数理由,说服自己命案不是儿子所为。

  “就连康家都这么说”,一次,聂学生这样告诉张焕枝。可不是儿子又会是谁?每每想到这里,两人便相对无言,说不下去。

  1997年以后,迟迟拿不到判决书的张焕枝很少再去公检法部门告状。在那段渐趋平淡的日子里,逢年过节时,张焕枝总觉得年夜饭里缺点东西,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一天,她恍然大悟,缺的不是什么东西,缺的是个儿子。

  敏感的康父

  “连康家都这么说”,并非虚言。

  事实上,康家的申诉之路,开始得比聂家还早,坚持得比聂家还长。从最初三次到公安机关报案不立案,到在石家庄市委报案时被值勤人员打伤,康玲玲的父亲对公职机关的办事作风十分不满,为此多次抗议。

  1994年9月聂树斌被抓时,康父对破案时间过快及一些现场细节提出疑问。然而,警方坚称自己抓对了人,经人指点,他还给直接侦办案件的郊区分局送了一面锦旗。

  但很快,锦旗就变成了一纸诉状。

  1995年3月,聂案一审的法庭上,康父说出了5个疑点并大声质问被告席上的聂树斌是否有人指使作案,结果被法官强行制止。多年后,康父向李树亭描述庭审情景时表示,法官告诉他:“你是刑事附带民事的当事人,除了赔偿,其他的和你没关系。”

  庭审中,康父提出的质疑包括:现场情况与聂的作案时间等不符;女儿生前习练防身术,聂很难将其制服;女儿门牙脱落;遗体和衣物不在一处,怀疑发现遗体处非第一作案现场;怀疑雇凶做案。

  张焕枝介绍,康父也坚持怀疑聂案。一次,康父到省公安厅,与看门老汉攀谈起来。康父说,聂树斌就是个小青年,与女儿年龄不符;另外,女儿平时习练武术,真打起来,聂树斌绝非对手。

  康父不知道,这名老汉正是聂学生早年当兵时的战友。这番话不久传到聂学生耳中。由此,聂家更加认定儿子是冤屈而死。

  在两次庭审的刑事附带民事诉讼中,康父均要求聂家赔偿丧葬费、子女抚养费等共6万多元,而法院最终判决只有两千。康父认为,这个结果是因为张景和在司法系统内部找了关系,因此对聂家深怀不满。

  玉米地一案也彻底改变了康家的生活,康父一次又一次申诉、上访,柜子里堆满了各种材料,他本人也像无数上访者一样遭遇不公。康父写于2007年的申诉控告状中,“艰难诉控”“坎坷生活”“恐怖暴力报复”“强权政治压迫”等词语赫然在列。

  除了针对办案的公检法机关,康父还起诉了多家媒体,理由是他们涉嫌侵犯康家的隐私。李树亭说,过去的19年中,康父一直缠绕在各种后续的侵权诉讼中,不肯放手。在对真凶存疑却毫无办法的情况下,这些侵权诉讼成了康父能够抓住的唯一稻草。

  能够获得康父信任的人越来越少,除了每隔半月左右,康父会给李树亭打个电话,问问女儿的案子,全家对于外界的一切已不关心。《中国新闻周刊》曾多次致电康家,接电话的都是康母。一听说是媒体记者,康母总以听不清为由,客气挂断。即使记者找到石家庄市城区内的康家,也从未见人。

  2013年6月25日王书金案二审开庭后,李树亭拎着两个西瓜爬上康家所在的7层,敲门后等待良久依然没人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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