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香港的色情业并不合法,外人熟知的“一楼一凤”,也只是不违法而已。不过,香港的管理者又试图表现出对欲望与谋生的尊重,默许色情场所存在,但要求经营者低调,“选秀”这种吸附眼球之举,在香港不可能发生。各种色情场所,处于“犹抱琵琶半遮面”状态。
明代名妓马守真,能诗善画,声名远播。清代学者兼骈文高手汪中,寓居南京时曾观瞻马守真故居,只见荒草支离、怪石嶙峋。他感慨之余,写下著名的《经旧苑吊马守真文》,文序中有这样一段话:“人生实难,岂可责之以死。婉娈倚门之笑,绸缪鼓瑟之娱,谅非得已。”在香港,无论是“小姐”,还是开按摩场所的老板,抑或是夜总会女强人,都在为“人生实难”这4个字做注脚。其实,剥离职业的道德色彩后,多数人的生命状态,又何尝不是如此?
当我们窥探这一行业时,如果心跳能在“色情”两字处减一下速,或可多看到香港的另一面。
本文只是香港色情业的一个剪影,它不可能赅括该行业全貌,更不是为色情业鼓吹。在粗鄙的时代,各地色情业都不再有曾经引人遐想的琵琶与诗画,只剩下横冲直撞的欲望。即便如此,在香港一地,仍可看到不可移易的社会风气,在律例的空隙处规限着人的欲望。
本刊记者 邹金灿 摄影 方迎忠 发自香港
为欢几何
2月,强冷北风吹布中国大陆。
在香港,我们穿着羽绒见到了肥龙。肥龙是香港上世纪60年代生人,因工作关系,曾长年与香港、澳门、内地甚至日本的娱乐场所打交道。见面的话题少不了扫黄。肥龙说:“以往内地扫黄,最紧张的无非就是那几个大的节日嘛。一般来说,以前扫黄风声过后一个月就可以玩了,但这次不一样,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阵仗的。”
接受我们采访的还有强哥(化名),他是香港一家老牌“骨场”(按摩场所)的老板,在上世纪90年代香港色情业鼎盛时,开了几个分店。进入新世纪后,大型场所纷纷倒闭,他现在还坚守着一家。
我问强哥:“最近生意有什么变化吗?”
强哥连连摆手:“基本上没有影响,起码我这里是这样。香港管得很严,对那些没有证件在香港工作的女子查得很厉害,抓到会遣返她们,甚至有可能拘留。现在我有些朋友去东莞,他们跟当地酒店很熟,那里已经很安静了,女的全走了,只剩下酒店一些女职员。”
香港庙街,到了凌晨一点多钟,街上卖各种小物品的摊主开始收工。这一片区集纳了大量的沐足、按摩、桑拿场所,场外招牌五颜六色,闪耀在夜幕下。街道两边,每走三五步就能见到几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子站在屋檐下。
肥龙轻车熟路,对每一街道的今昔,都能娓娓道来。在这一带,场子的规模都不大,寒风削面,街道显得冷清。“近两三年,这边多了很多足浴场,这种场子在内地也很常见。”肥龙说。
在小贩的收档声中,肥龙带我们来到弥敦道的一座大厦,“这座大厦以前每层楼都是娱乐场所,一到晚上就招牌闪亮。”我们在大厦入口处驻足良久,出入之人寥寥无几,路旁还停着几辆警车。楼外有一张大招牌,灯只亮了一半,“现在呢,你看灯都坏了,老板都不修。”肥龙说。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