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的生存压力
收入低花费高出门搭乘公共交通 洪卓立与钟舒曼都已是出道多年的歌手,但知名度和收入仍相当有限,更没有昔日偶像巨星保姆车的奢华待遇
次日,王梓轩的工作更为单一,上午10:45开始化妆并做发型,照例花上1个小时,中午12点到下午2点是约好的录音时间,他需要为第二张唱片灌录唢呐和小提琴的声音。这期间,年轻的女经纪人不时问:“喝不喝水?”她密切关注着他与记者之间的互动,笑容和气,却带着一丝警惕的态度,颇有点防止少东家被拐卖的护犊意味――王梓轩所属的唱片公司名为OMF Music,规模不大,乃其父亲出全资创立,旗下歌手仅他一人。在香港,有不到30间独立音乐工作室,其中较活跃的有10家左右,而所有工作室中,有大约一半类似于OMF,由家人为儿女的明星梦埋单,并承担造型、服装、出入交通、宣传、出唱片等名目繁多的费用。“和内地不同,香港这边的演出,要自己找老师编舞,花几千块请Dancer(伴舞),一般是4个左右,一切准备好之后,才能带过去现场表演。譬如我去TVB电视城表演,他们不会给我们提供任何一个Dancer,跟以前不一样。”
化妆最低800港币/次,做一次发型至少要1000多港币,若是出外景或者拍MV,需要的时间较长,费用会更高,再加上服装等杂七杂八算下来,参加一次活动要流水般花去1万多港币。这些必需花费的来源,除了“拼爹”并向公司借贷之外,新人们的另一出路是,增加曝光率,找到赞助,再找多一些合作伙伴。比如此刻在录音室里的王梓轩,身着的黑色裤子、白T恤、马丁靴,甚至话筒,都有品牌赞助,间或化妆和发型需要花钱,但他的支出正在全面而稳步地下降。反之,若是出道未满一年的“雏鸟”,连这条路也走不通。新人头一年几无收入,他们只能咬牙寄望于2、3年之后能熬出头,一飞冲天。但谁也说不准这种先期投资究竟需要多少年才能得到回报,快辄两三年,慢辄七年乃至十年,“这是传统,就算是张国荣,头三年也是非常辛苦的。”王梓轩已经算上位快的,“我现在已经过了前期投入的时间,开始有一点收入了。”
但25岁的王梓轩至今仍与父母同住,在寸土寸金的香港,这样可以节省一大笔开支。他没有保姆车,平日搭乘的是计程车和公共交通系统,“养一辆保姆车和司机的费用太贵了,现在还是要省一点,还没有那么风光。”他笑着说。怪只怪他以及同批的年轻人生不逢时,未赶上旧日好时光。“以前即使是新人,出入有保姆车接送都很正常,”在唱片行业浸淫20多年的资深制作人Sammy谈起香港乐坛鼎盛时期的风光盛景,还是感叹不已:“现在?出道2、3年都未必能供得起一辆保姆车,举个例子,英皇唱片公司的洪卓立、钟舒漫出道多少年了?现在出门还不是一样要打的。”
混沌的前程
第一张唱片不红新人歌手大多会随之消失
王浩信原本是选秀歌手出道,曾发行两张专辑却泥牛入海,只好转而签约TVB,成为主持人、电视演员
8月的某一天,下午3点,王浩信一路小跑进入TVB的1号录影厂,和工作人员打过招呼之后,走近棚内设的流理台旁,今天他要录制的是一档美食节目。如今的他,对于上节目已是驾轻就熟,无论是作为主持还是嘉宾。6年以前,王浩信被收罗入Neway Star唱片公司时,像所有怀揣明星梦的少男少女一样,王浩信对未来充满无限憧憬,以为名利于他如探囊取物,以为摘星逐月,名扬四海皆不在话下。
最初被挑选进来的新人如同原石,里面是否暗藏璞玉,全凭“开采者”的眼光。比如王浩信,去参加了唱片公司的面试,对着几个人唱了首歌,接着连过几关,就顺顺利利地签了约。大体而言,除了进入独立工作室、选秀出身的偶像歌手之外,这是几乎全港偶像新人入行的缩影。
公允地说,Neway Star并未放任自流,他们依照业界惯例,花了一年时间,栽培王浩信,为他设置声乐、演戏等课程,在他身上投入了许多精力和金钱。但新世纪之后的10年间,唱片业崩坏已成定局,这是一个缓慢却摧枯拉朽的过程,与王梓轩不同,王浩信苦无财力和工作室垫底,又低估了其严峻性。次年,Neway Star信守承诺,为王浩信发了一张专辑,却如泥牛入海,反应平平。时不我与,两年过去,王浩信沉不住气了:“发完第二张专辑之后,我就开始在TVB拍电视剧,后来就无条件解约Neway Star,签约TVB,再后来拍电影、主持……”人间春花秋月次第轮转,优胜劣汰机制自动运行,这种成长和转型的阵痛,正在成为越来越多香港偶像新人的必经阶段。身为前独立乐团成员,现任制作人的张佳添,敏锐地察觉到:“现在的香港,比较大一点的唱片公司有三四家,但他们对于这个地方的市场,都找不到方向。对于新人,他们已经失去了信心。”信任的崩塌,也直接导致新人日趋低龄化、流星化:“有时候我们做一些新人,做了一张唱片,没红,新人就不见了,消失了。”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