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流行音乐史上,香港注定是一个无法被忽视、无法被抹去的坐标点。光华最盛之时,当属80、90年代,时人皆以港曲为马首是瞻,一曲既出,瞬及天下。然而韶华易逝,流年难记。繁华落尽之时,香港流行乐坛留下的是一地狼藉、逼人寒气,那些不曾登过高雅殿堂,却在寒冷的冬夜、简陋的木板桌旁、逼仄的后巷之内、洞开的悬窗旁,温暖、陪伴过所有人的声音,正在逐渐微弱下去。低吟缓唱被强赋轻愁的少女情怀全面取代,深沉激昂被锣鼓喧天的选秀掩盖,在全速前进的过程中,百无一用的文人情怀被毫不留情地舍弃,以最彻底的姿态迎合商业,然而反讽的是,日夜运转的流水线产品却越来越不尽如人意,连最后的商业价值也岌岌可危―时至今日,人们还是习惯性地想起Twins,这一对歌舞皆一般化的小女生,影响力竟横贯10年时间,后竟无出其右者。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如今的香港已然不再是娱乐新鲜人的福地。屏幕上一批又一批的偶像仍然在源源不绝地被制造出来,青春洋溢,脸庞稚嫩,载歌载舞,但他们和我们都知道,毁灭之神如同暮色里蛰伏的猛兽,静待天际最后一丝光线彻底湮灭,就会张开噬人的血口。零星的工作、难于提高的知名度,就是这些新晋歌手与偶像必须面对的现实。情况严峻至何种地步?又是什么原因导致严峻至此?本刊记者从今年3月起着手对现今香港流行歌坛造星工业的调查,跟踪采访了王梓轩、王浩信、张佳添等近年较为活跃的香港新歌手,也寻访了香港资深音乐人如郑国江、朱耀伟、冯礼慈等,历时数月,只为摸清香港乐坛现今脉络,也期待经由回顾香港流行乐坛之繁华往昔,引出反思,带来些许启发。
特别鸣谢(排名不分先后)_郑国江、朱耀伟、黄志淙、周博贤、冯礼慈、冯忠邦、Golden组合、Istudio、袁思勇、游威等
洪卓立与钟舒曼都已是出道多年的歌手
香港偶像制造工业并未停歇,怀抱明星梦想的少年依然层出不穷。在一切快消化、条框化的今时今日,港式精神对于香港流行音乐的影响颇巨,这种影响力是隐形的,无边无沿,却在每一位投身于香港造星工业这座大厦的人身上折射而出。一叶知秋,见微知著,一个个新人,一位位制作者,从这些历史大潮中微不足道的个体身上,我们或许可以参透部分世情,看清曾经夜夜笙歌的香江夜色,如今何以笙箫默……
上部 香港偶像歌手生存现状调查
偶像的一天 白天少活干晚上唱夜场
香港偶像制造工业并未停歇,怀抱明星梦想的少年依然层出不穷。在一切快消化、条框化的今时今日,港式精神对于香港流行音乐的影响颇巨,这种影响力是隐形的,无边无沿,却在每一位投身于香港造星工业这座大厦的人身上折射而出。一叶知秋,见微知著,一个个新人,一位位制作者,从这些历史大潮中微不足道的个体身上,我们或许可以参透部分世情,看清曾经夜夜笙歌的香江夜色,如今何以笙箫默……
偶像的一天
白天少活干晚上唱夜场
王梓轩2009年出道至今已有三年,虽积累了一定歌迷,但始终很难进一步提高知名度
3月15日,周二。上午8点左右,和普通的上班族一样,王梓轩起床了。尽管这是个阴天,天气凉爽,看上去有下雨的可能性,但按照工作表安排,9点钟王梓轩得坐在化妆间里,接受化妆和造型师的摆弄。他不得不加快速度洗漱出门,在9点钟的时候,准时踏入约好的化妆间,发型师Maggie和化妆师Ryan已经在那儿等他,之后赶赴商业电台接受访问,紧接着是香港新城基金的一个商业推广活动。大概下午3点钟左右,一天的工作量就已完成―香港人加班加点、紧锣密鼓的工作节奏,在他身上似乎并不适用,但对于一位初试啼声的乐坛新人而言,这种工作量甚至已经算好的。更多的新人,在不为人知、无所事事的困境里苦苦挣扎―如今的香港,一年仅推出新人二三十个,比鼎盛时期少了一大半,出头率也只有5%到10%,几棵“常青树”十年如一日地硬顶着香港乐坛这一片天。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