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市集没“钱途”
易晓武因为看到北京的有机农夫市集很火爆,就欣然创建“侬好”市集。
但他只看到北京市集表面的热闹,却不知其内在的焦虑。2010年9月18日北京市集首次开张,至今已1年多了。志愿者们找免费的场地,组织一二十家生态农场进驻市集销售安全农产品。志愿者们还通过微博等形式召集消费者,每次纷至沓来者竟达两三千人,举办周期亦从每月一次发展到现在的每周一次,并聘请了4名专职人员。
但因是公益行为,该组织无任何收入,专职志愿者都无报酬。“我们对消费者、农户都是免费的。如果找不到别的盈利模式,市集确实难以为继。”专职志愿者马小超说。
上海“侬好”一开始就陷入了类似的经费困境,它只获得几千元的赞助,用于海报之类的印刷。易晓武“发疯”地寻找免费场地,但对方要么理解为一般的菜市场,不愿合作,要么需要收费。自2011年5月份创建以来,侬好只举办了6次。
尽管进驻的农户们愿意承担适度的场地费用,但易仍努力寻找免费的场地,为生态农场减轻负担。但他认
为,市集若持续,必走经营化路线。
而北京有机市集协调人常天乐既不想把市集运作成纯公益性组织,也不想运作成纯商业的模式,“而是一种社会创新,以商业合作的收益来建立生产者、消费者、组织者三方共同管理的平台”。
常、易都还未迈出实质性的一步,台湾的杨儒门已经先行了。自2008年7月成立“248农学市集”至今,他共发展了3个市集,有15名专职工作人员。他还计划在台北市、新北市的每一个行政区都成立2个市集,因为他找到了盈利模式。一是,向进驻市集的农户收取“清洁费”,二是,帮助农户开办农产品商店,还协助他们进入超市和餐厅,因此获取一定报酬。
公益不能承受之重
易晓武们遇到的问题,是公益热情遭遇商业冷规则。这不仅体现于农夫市集,也体现于“共同购买”。“共同购买”则是消费者的联盟,他们联合起来寻找、采购健康食品。
“上海菜团”就属共同购买。创建时,易在制度设计上吸纳很多公益元素,如每名团员每年交100元团费,且按消费额缴纳8%的公积金,他计划将这些钱用于公益。
一年后,他选择退出,皆因该组织无法承载他的公益野心。2011年2月,他用邮件与几名理事商议,从团费和公积金中提取5000元捐助一个叫做“热爱家园”的环保公益组织,但被反对,因“自己都养活不了自己”。
而易和伙伴最大的分歧是:其他理事欲将菜团注册成合作社,并给志愿者以报酬。自2010年9月份成立以来,都是会员以志愿者身份参与运作,无报酬,但工作热情不高。
而易倾向于靠团员彼此感化,通过活动感染团员,调动自主积极性。“即使要给志愿者支付报酬,也应通过内部用议事规则来解决。”易晓武说。
如此分歧,最终转到对人品的怀疑上,易愤而退出。现在的菜团更似公司化运作,聘请了兼职会计,还将聘请专职工作人员,原来由团员缴纳的公积金亦转为向农场收取。团费和公积金都用于菜团自身的运转。
公益热情同样支撑不了北京“妈妈团”的浪漫梦想,这也是一个“共同购买”的组织,成立于2010年7月。最初完全靠几个妈妈凭着热情,用私家车取菜、分发,不计报酬。3个月后,她们开始租赁门面,并乐观设想,从生态农场那获取一定的回报,再从店铺中分割出二三十平方米装修成舞蹈培训室,用于出租,以维持组织的运转。但半年后,6名原始投资妈妈,先后有4名因理念不合而退出。
“因为一直亏损,所以有的妈妈想做成小超市,认为活下来最重要,但我认为要有原则地活下来,不能搞成一个商业性的机构。”创始人之一刘宇说,“还有妈妈想做大,要再融资。而我认为只能跟真正的生态农场建立供销关系,不能随便找农场。”
生态农业要“开放”
这条餐桌自救链条上的生产者,日子也不好过。
北京“小毛驴市民农园”的运营算是佼佼者,现有1000个会员,产品供不应求,但园长石嫣还是认为“生态农业种植都是小型的,边缘化的,不稳定的”。她还是清华大学社会学系博士后,据她研究,由社会组织参与运作的生态农场,生存状态才比较好。
但石嫣仍看好生态农业的前景,因为一部分城市居民既有食品安全的需求,也有环境安全的需求,这和真正坚持生态农业的生产者有着相似的价值观。这也是西方“社区支持农业”的精髓。而这也是易晓武和贾瑞明走到一起的原因。
贾的生态农场采用预订制,即在还不能预计收成时,消费者就按照亩数预付资金,且不计产量。贾认为,“人不能向土地无限索取”,他的消费者必须认同他的“自然农法”理念。
他还在网上公布农场的财务状况,“我要让消费者们知道我不是谋取暴利,我只挣合理的钱”。
易也是一个环保主义者,他曾是环保组织自然之友上海小组的组长。他和贾精神契合。
2010年5月的一天,贾瑞明打电话给易,他想在崇明岛租下100亩地从事生态农业,但缺资金,于是易拿出6万元钱给贾,后又借给他3万多元。
“3万多元已经还了,但6万元并不是借给他的,也不是参股,不参与分红,就是支持他的,因为我信任他,他从城市到农村从事生态农业,是有牺牲的,我就是想让他把事情做起来。”易晓武说。但他的妻子认为,“出了钱,也得要个名”,故在注册公司时,将妻子的名字列为股东。而这最终竟成为他败走“上海菜团”的口实。 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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