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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度风雨几度秋:北京中学红卫兵风云人物口述历史

www.sinoca.com 2011-11-29  凤凰网



  江青为我更名

  1966年12月11号在人大会堂中央文革接见我们首都兵团,是我第一次见到江青。

  当我招呼大家都坐下后,江青这时候就假装熟悉似地看了看我,问:哎,你是谁家的孩子?江青可能还想套用以前和老红卫兵打交道的方式,因为她对这些高干子弟家庭都熟悉。但是我们这里不一样了,按我父母这个官对她而言也就是老百姓家庭。

  我坐下跟她说:首长,您以前没见过我。江青就挺好奇,她问:那为什么?我回答得很简单:因为我没见过您啊。康生和戚本禹两个人觉得我答得挺有意思,笑了,江青也一笑。她一笑我就给她加了一句:因为您是首长,是文化革命的旗手,我们大家都想见到您。您呢,见过的人比较多,不一定记得住。但我们见没见过您,我们印象会很深刻的。这是我见江青的第一面。

  这次见面不像光明日报的记者后来在书里写的那样。在文革结束10周年的时候,这位记者曾问过我这次交往的情况。他后来写到:江青见到我的时候,还讨好似地问我,你是谁家孩子?文中写道:李冬民非常有立场,非常冷静地驳斥江青:我没见过你。那意思好像是说我当时对江青不屑一顾,所以对江青说:我没见过你。这个细节他记载得不对,我那时对江青非常尊敬,细节应当是我上面说的这样。

  我和他们接触,我感觉我比较自然。既然说事嘛,和大人说事,看到什么,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说的也都是具体的事件和对具体问题的看法。他们也在听,当时我也很坦然。

  后来我们的活动都是对中央文革负责,直接接洽的是戚本禹、张根成。在上面对江青负责,但不对陈伯达负责。我们那时候都有点大人气了,而且我不是那种高干子弟,所以没叫过“江青阿姨”,而叫“江青同志”。不过江青倒是给我改过名字。我叫李冬民,有时候也用“李东民”三个字,在一开始的宣言啊,《团结大多数》等几篇文章用的都是“李东民”。一些小报也用我这个名字,我开始的组织也叫东风战斗队,一是象征着咱们东方民族主义的色彩,又是共产党的革命色彩。东风总代表共产党嘛,有革命意义。当然最主要还是代表毛泽东,这种领袖的身份。

  江青看我有时候用冬天的冬,有时候用东方的东。1967年春夏之交,有一次见面,她就说:你就把名字就改成“东方”的“东”吧。这样呢,这个“东民”是上跟毛泽东,下联系人民群众。江青还有这么一个解释。

  后来我的名字就改成“东民”了。不过,我觉得有点像文革初期时的改名风潮,有点俗套,所以也就是在发表文章时用,我有几篇文章是用这个名字发的。户口本上没改过来,一直是冬天的“冬”。

  从1966年底到1968年,和江青在会议上接触的次数比较多。最后一次见她是1968年的五一节,是在北京饭店的宴会上。当时最荣耀的是总理啊,也把老帅们请出来了。那时候像朱德,陈毅等那些老帅、老领导好久没在公众场合出现了。而中央文革的有些人,像关锋、戚本禹已经不见了。那次印象很深是对于老帅们的位置安排,从位置上也是在右边儿上,可能是中央文革做的这种安排。那时跟江青已经好长时间不见了。吃饭的时候,我们上去给她敬酒。那次江青表现出来,还把我当孩子似地说了一句:好久不见,你长高了。我就问问她身体怎么样,她说很好。那一次她没有穿军装,是一身灰色的西装,有件灰色的披风。江青的形象还是可以称之为婷婷玉立的一个人,很有风度,言谈举止很潇洒,很自如,谈笑风生。她对我很亲切,那个时候像个女人看孩子似的。那也是最后一次,我们也从此就再也没见过。

  总理不把我当孩子看

  文革中,我们和上海的一月夺权不谋而合,也在一月占了北京市委大楼。1967年1月,我在北京市总工会参加了两次会议,是由北京工人造反派一个头头召开的。他们认为,李雪峰在当北京市委第一书记的时候,实际上也犯了镇压群众运动的错误。他跟着刘少奇改组了彭真的旧市委以后,给各地派工作组,等于在路线上也错了。

  这些工人农民比较务实,他们不往上看,就瞄上了北京市委,认为新市委也错了,一直还没清算呢。工人农民啊,就在这两个晚上开会讨论这事。一个是市委有哪些罪状,一个就是调兵遣将,准备要占北京市委大楼。那两次会上,大学生只有韩爱晶一个,他那时候还没有什么名气,很瘦,穿一身棉的黄色短大衣,实际上是他们北航的工作服。等到研究占领北京市委大楼的时候,只剩下韩爱晶跟我们讨论这件事,但他也调不来人。那时候城里的中学生就有个好处,人多、交通便利啊。第二天下午我们打几个电话,呼啦一下来了几百人,好像600人。以后第一机床厂又找了些工人,就这样把北京市委大楼给占了。

  当时我也去了,在里面待了两天。二楼是机要室、电话室,有小会议室、小礼堂,就动用几个学生看管住。我们去了三楼,三楼是核心部门。后来北京成立了革委会后,三楼是领导办公的地方。中学生对这些知道的不太多,也不懂这个机要那个档案的,所以都没碰。这时候,接了一个电话,中央文革通知我开会:去听上海一月风暴的经验宣讲。那时候中央文革已经知道首都兵团了,也有电话了,有这种会一般都通知我。

  这样我就去了人大会堂三楼的小礼堂。开会应该是晚上7点半,那时我也不知道忙乎什么,到那儿已经9点了。那天晚上挺热闹,那些上海的工人代表正在讲,之后才知道是王洪文。他们介绍“上海公社”,介绍一月风暴的夺权经验。总理、陈伯达、江青、康生这些人都在台上。我急急忙忙地到最后边,要了张纸写了个条子。给总理和江青写的,当时我就认他们俩。我写:“周总理、江青同志,昨天晚上,北京的革命群众已经进驻北京市委大楼,造了北京新市委的反,夺了北京新市委的权。”最后写上我的名字。

  那时总理正主持会呢。一会儿他就说:请李冬民同志上来。我赶紧从后面跑上去了。总理说:你来给报告一下情况。我就现场报告了一番,说我们多少工人,多少学生,怎么把整个北京市委大楼占了。当时正在讲上海夺权,我这么一个报告挺呼应的,也是不谋而合的一个东西。

  我讲完下来,总理就专门走下台,对我说:你去打电话,告诉这些革命群众,我们支持你们夺权。进去了就要坚持住,不要再出来,要抓好全市的生产,管好人民的生活。后来我也挺奇怪,北京市委被占了这么长时间,却没有人往上反映。外界还不知道,中央文革也不知道,偏偏就是我去报告这些事。而且总理还让我去打电话传达他的指示。我也像个大人似的,跟他的秘书一样,赶快去通知传达。

  我经过这一次和总理的接触,就觉得很随便了。像他这个年龄的人,能够不像家长和长辈那么和我谈话,在我接触的人中,总理是最早的。我感到他比较和蔼,而且他喜欢听具体的事情,我跟他交谈,说的都是具体的事情。

  还有一次,中央文革在人大会堂开什么座谈会的时候。我就告诉总理,北京饭店的两派要打架,一派要封门,一派要找外边的造反派冲进来。这些造反派都是已经工作的职工。因为我一直关注各种社会问题,所以消息比较灵通。我得知这情况后就告诉总理了。

  总理听完我说的,特别认真。他说:这是很严重的问题,外事单位不能乱!这是北京饭店,是北京进行外事活动的地方,不能叫造反派进来,更不能封门。然后他马上对我说,你去给他们打电话,不要封门。我说:好,我马上去。他一边讲一边让服务员去给我找电话,把我领到小礼堂后面,让我打电话传达他的指示。

  总理跟我交谈的时候,做特别安排的时候,从不把我当成一个中学生,而拿我当个可以依靠的人。你给他讲这个事儿,他就委托你办这件事。总理没拿我当个小孩子,这是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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