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这阵子,你可以来看看我的几个孩子,他们都非常好,我不认为他们身上有什么童年的伤害,有‘奴性’,你看了就知道了!”黄天淑说起几个孩子,笑意盈盈,她对自己的生活、对自己的孩子有笃定的信心。
但教育专家、心理专家们不像她那样乐观,他们认为“狼爸”的教育实验虽然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但现在还不是下结论的时候。因为考进北大并不等于人格培养的成功,一张北大毕业证书也不能保证孩子拥有一个成功的未来、幸福的人生,“有些教育伤害不会一下子显现,但伤害就是伤害,它一定会隐伏在生命中,以不同的方式表现出来。”
(因萧家4兄妹不愿意受访,文中所有孩子们的自述和回忆均引自《所以,北大兄妹》一书。这些素材有的来自孩子们的日记,有的是萧百佑写书期间与孩子的交流,还有些则来自孩子们的检讨――萧百佑在孩子犯错之后不仅抽打责罚,还要求孩子写出一份深刻的、完整的书面检讨,这些黄天淑都保存了下来。)
“我打孩子的时候不允许他们哭,打完可以哭,妈妈给你涂药水的时候怎么哭都行,妈妈会温柔地安慰他们。惩罚性的教育跟鼓励关怀式的爱的教育相结合,才是最好的家教”
本刊记者
徐梅 实习记者 乔芊 发自北京
单靠一个“打”字就能进北大,那直接办集中营得了
人物周刊:《所以,北大兄妹》一书是今年7月份出的,一直不温不火,为什么5个多月后忽然会引发这么大的关注,这个在你预料之中吗?
萧百佑:是啊,万炮齐轰,恶评如潮啊!我平常不用电脑,也不上网,我的助手看到网上那么多人骂我,都气哭了。我太太也很担心,她昨天也问了同样的问题,“为什么忽然这么多人骂你?”
教育问题,尤其是家庭教育的问题是这个时代的一个大问题。“60后”生的孩子是“80后”,“80后”现在也开始为人父母了,这两代都有关于家庭教育的各种纠结,成功的失败的快乐的痛苦的、跳楼自杀的、爸爸是谁的……这个话题很自然成为社会最关心的问题。
我写书的时候,就确定了一点,说真话!是怎么教的就怎么教的,是怎么管的就怎么管的。我打了孩子,并且有自己一套完整的关于“惩罚性教育”的主张,我不会编瞎话来骗读者。那些说自己从来没打过孩子的家长,请他跟我一起,说说真话!要么到教堂去说,要么到寺庙去说,要么在雷电交加的晚上到郊外去说。
那既然这本书大家这么关注、热议,而且是恶评如潮,我就有责任把“惩罚性教育”这个事情跟大家说清楚。我参加了很多电视栏目的录制,他们一般都会请专家,我觉得有些专家确实有点偏颇:第一,他可能没有经验;第二,他可能是拿来主义;第三,他没有调查研究,没看这个书,不了解我,根据编导给他的提纲就来了,先入为主,万炮齐轰,这些炮,都很宝贵,但是浪费了,打错方向了,误导了很多观众读者。如果就靠一个“打”字就可以进北大,那还得了?那就直接办集中营得了,还办大学干嘛?还需要什么好家长,那就召集些悍匪得了。
人物周刊:很多人质疑你特殊教育实验的成果,“一门三北大”,但是你的孩子分别是以港澳生、留学生的身份考进北大的,他们认为联考和高考的难度是不能比的。
萧百佑:之前贵州电视台有个节目,让一个专家跟我做电话连线采访,他做了很多功课,掌握了一大堆数据,想要说明联考跟高考不具有可比性,意思是我的3个孩子考进北大成色不足。
我书里丝毫没有隐瞒我的孩子是参加联考上的北大,但书中还有其他信息是这位专家没看的:我的孩子从初中就是全校成绩出众的学生,老三是以中考第一的成绩考进华南师范大学附属中学的,他们读的都是广东最好的高中,他们的师姐师兄前五名都是被保送到清华北大人大中大那些一流大学的,他们的同学中,一些平时成绩不如他们的,高考成绩也非常出色,同样考上了一流大学。
我的孩子持香港或者美国护照,没有身份证,不能参加高考,这是国家政策规定的,并不是他们能够选择的。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体系都是为了高考做准备,但是高考前4个月,不得不离开学校,去参加联考补习,去适应一个全新的考试系统,我的二女儿因为不能参加高考,哭了好久。她现在作为北大三年级的学生交换到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了,去年也去了英国。获得交换资格时,她跟那些通过高考的学生是在同一个平台上竞争的。
人物周刊:你认为这本书完整表达了你的家庭教育理念吗?这本书里有许多做法是普通家长不能接受、不能赞同的。
萧百佑:我认为我的这一套是科学的、完整的、以人为本的、和谐的、可持续发展的,你只要看我的书,这每一条都符合,是负责任的。
以前我不敢提到这个高度,但是现在社会上的简单总结、负面评价的声音太强了,我有责任提醒家长,不让他们被媒体或者某些专家误导了。第一,我郑重地说:打,必须打!但是限定在12岁之前,为什么?他不懂道理,不听道理,犯了错误,在家长事先声明、孩子事先了解会受到什么惩罚的情况下,家长必须针对孩子的错误做出惩罚,而所谓惩罚就是要体罚。
回过头来,我希望跟大家把“惩罚性教育”说透,不是一个“打”字了得的。不打不行,但打分3个阶段,12岁之后不能打了。12岁之前,孩子是个模子,你铸什么就是什么。到12岁之后,你放什么就放不下了。12岁时,小孩已经形成了他的行为习惯,思维模式和判断标准也基本定型了。打,打不进去了,所以,我一再强调12岁之后,第一,不能打;第二,也不用打。因为孩子已经形成了良好的习惯,已经走向一种自觉。
12岁之后再出现偏差,家长就要用沟通、聊天、说教的方式,他就很容易听道理。就等于天宫一号,上去了,火箭就脱落下来,不用动力助推了,但是下面的科技人员不能停啊,你还要修正、监控。
人物周刊:从你书里,我看到你的孩子们对于体罚记忆很惨痛,为什么你自认为打得很人道?
萧百佑:家法永远在我旁边,一个大花瓶,里面插着藤条或者鸡毛掸子。犯了错误,让他(她)自己根据以前约定好的家规,自己算,犯了几条,每一条打多少下,总共打多少下。然后走过来说,“爸爸,请你打我!”
为什么要用藤条打呢,藤条很容易打出印的。你可以试一下藤条的那种好处,以人为本,也包括藤条。你不能拿着什么就打,而且我坚决反对用手打。
另外我说的“打”是正常的打,不是暴打,而是教育性的打,惩罚性的打。
人物周刊:你太太从一开始就支持你这种教育方式吗?
萧百佑:她非常了解我做事的特点,第一,有计划;第二,有步骤;第三,有原则。对孩子对家庭,应该说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做,创造最好的条件给他们。她生4个孩子,坐月子都是我一个人伺候。她知道我对她、对孩子的那种负责,所以她一直都支持、配合我。
我的孩子必须服从家规
人物周刊:你对孩子超出常理的严格控制和约束,在我看来,比打还难以接受,这种高压管束从来没有遭到他们的集体反抗吗?
萧百佑:很多人反对我都是集中在这一点,不允许孩子有任何课外活动,大学之前不允许有朋友,反对我的大部分是学生或者是年轻些的父母,我很坚决――高中之前,包括拿到大学通知书的学生,在高三毕业后的暑假阶段,就应该没有朋友,只有同学,只有亲人。
人物周刊:学生时代,同学就是朋友,朋友多数来自同学,朋友跟同学怎么分得开呢?
萧百佑:那差得远了。同学是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同一个老师、学同一个课文,这叫同学。
人物周刊:你的意思是他们的交往必须限定在校内,现在很多小孩约着周末在肯德基写作业,你是绝对不会允许吧?
萧百佑:那坚决不行!为什么孩子不能有朋友呢,朋友有两种,好朋友、坏朋友。孩子是没有标准的,好朋友就是互相帮助,马克思跟恩格斯,毛泽东跟朱德,你跟我,(笑)那都是为了伟大事业,为了大众。小孩能有这个分辨力吗?交什么朋友,你都不知道对方是谁。
以前我们小的时候还说得过去,学校就在家附近,每个家都知根知底,各家小孩大人都熟悉,大妈啊、阿姨啊地互相叫,上你家喝汤,到我家喝糖水,互相串的。这样的孩子在一起不要说交朋友,就是同性恋我都不反对。放心啊!
你现在的同学哪知道他哪里来的,家庭背景参差不齐。我是学金融的,全部定量的,绝对量化。我对我小孩说了,学习前五名的可以多交流,其他的统统没必要。 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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