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红说,她在卧底过程中,天天担心害怕,最令她不安的是老鸨总要她接客,老鸨不停游说:“你到英国来目的就是赚钱,如果不为家里人牺牲多赚一点,还算是个好母亲吗?”老鸨还会要嫖客和其他小姐利诱她接客,她感到遭孤立,心情很沮丧,有时忍不住冲进厕所掉泪,但老鸨“连上厕所的时间都不给”,只要她待得稍久一些,就不断敲门逼她出来,而老鸨的男友体形魁梧,她也担心遭到暴力威胁。白晓红提供的照片。
白晓红透露,她卧底是用暗藏摄影机的眼镜偷拍,因眼镜常需充电,她准备了约20副特制偷拍眼镜,每次充电时还得小心藏匿,以免被发现,但眼镜收音不理想,还得用iPhone偷录音,有次iPhone不小心从口袋掉出来,老鸨质问她怎会有高价智慧手机,怀疑她偷了客人财物,她费尽唇舌解释才解除危机。白晓红提供的照片。
对于她接触的性工作者,白晓红感叹她们是一群没有声音也没有权利的人,她们大多不懂英文,和英国嫖客见面竟是跟英国社会唯一的联结,最让她印象深刻的是,其中一人来自农村,中文都不会,是文盲,唯一会说的英文是:“半小时50英镑(约2400元新台币),1小时90英镑(约4300元新台币)。”她们连生病都无法请假就医,更不可能找任何社福机构求助,令她很心酸。图为白晓红和纪录片制作人布鲁菲尔德戴着偷拍用的特制眼镜。
因为善良 所以刚强——我眼中的“调查记者”白晓红
华闻周刊
我和白晓红的这个约会迟到了一年多。一年前,我们就约要出来聚聚,等我真正得闲了,打她的电话却打不通,她仿佛忽然消失在伦敦了,我打电话给我们一个共同的朋友,她告诉我,晓红又卧底去了,你找不到她的。再次有她的消息就是她的新书问世,《Invisible》(《隐形:海外性工作者在英国》)。
我们在查令街十字约见,象英国人一样,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她带我穿过火车站旁边的一条小路,来到她经常光顾的酒吧——Gordon’s。
她向我推荐了一款智利的黑加仑红酒,我们坐定,聊起了她的生活和她的书。
我记得第一次看到白晓红的名字是2008年,她的一本书《隐形生产线》放在我们主编的书架上。我看到这个名字的第一反应竟是张爱玲的书《红玫瑰与白玫瑰》,白的冷清红的炙烈。也许正是名字中这鲜明而反差巨大的两种颜色,造就了她性格中鲜明的双面性。
随手翻开她的书看作者简介,白晓红,英国《卫报》记者,专责劳工、移民、少数民族社区等议题,曾获英国Paul Foot调查记者奖。
一个在英国潜入调查非法劳工生活现状的卧底记者,英国三大报之一《卫报》的新闻记者,在我的心里她应该干练、犀利、裤装、短发,不是在采访就是在去采访的路上。
所以我第一次见到她时才会那么惊讶。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