攒局瑞海
善于变通,离开中化于学伟依旧想着危化品行业的暴利——危化品储存每吨最少40元的费用,是普通货物的百倍。
不过,想在港口经营危化品的老板不在少数,但办证审批至少需要数十家业务部门批准,“还得港务局点头先”,这让许多人望而却步。事实证明,建国以来天津港仅中化天津一家国企具有危化品经营资格。
“关键是港口,最难的是消防鉴定”。前述港口人士分析,天津港多年来“自理”模式,让非港口部门“插不上手”。在长期封闭的天津港,尽管擅长交际、在港口从业近20年,但于学伟对天津港来说,依然是外来的天津人。
在饭局上结识的董社轩,成为他理想的合作伙伴。
“2012年底,于学伟找到我,说想从中化拉一支队伍单干。他说中化的客户都在他手里,他能拉到中化八九成的客户。”董社轩曾对新华社回忆与于学伟合作的开始。
董社轩的父亲董培军是天津港公安局原局长,也是天津港铁碗实权人物。对其作风和威望,很多天津港人都能说上两句。
上世纪80年代末,随着天津港发展渐有起色,“靠港吃港”让港区有了顺手牵羊的偷盗风潮,发展到后来已经严重威胁到港口生存,但法不责众让港口公安无可奈何。
塘沽公安局刑警支队的董培军被调来天津港,其铁腕手段立马见效。 “凡是抓到偷盗都,直接就拘留”,“先开除工作,再抄家”,在家徒四壁的80年代,货物藏匿于家中十分显眼。不到半年,董培军便“迅速刹住了偷盗风”。
董培军从此蜚声天津港,在港内“说一不二”。2005年9月,董培军升任天津港公安局代局长后,规定下属单位负责人实行每年轮岗一次,全国仅有,却无人敢提异议。
直到2013年肝癌病发,董培军的局长一职才由原政委顾育农接任。但港内人提起公安局,至今很多人仍然只知董培军。
于学伟的难题在董社轩的关系网里却迎刃而解。董社轩曾自述称,瑞海公司成立之初,最难通过的消防,在其找过天津港公安消防支队负责人后,很快就办下来了。
“消防办下来,基本就不会再有问题”,一位曾想做危化品经营的港口经理介绍,其他部门大多会随大流,看到其他部门签字就签字。
打通了港口这一环节,于学伟在“市里”的关系就都派上了用场。天津滨海新区规划和国土资源管理局副局长朱立明曾对新华社说,瑞海两个危化品仓库审批的安全距离,“参考了消防部门出具的建设工程消防设计审核意见书”。
董社轩也自述,于学伟的关系主要在安监、港口管局、海关、海事、环保方面。但这些关系都已不是重点,前述港口经理介绍,港内经营还是靠港口部门。
“比如交委这种管理部门,没它盖章不行,但作用也仅此而已。”该经理说,长期以来,一些职能部门对港口的监管,“主要是卡,请吃请喝关系到位了,就盖章签字”。
获得资质,让于学伟有了抢夺中化客户的条件,其在中化天津的老部下——只峰、曹海军等拥有客户资源的中化滨海中层干部,都追随于学伟成为瑞海的创始人。
一场争夺中化天津客户及独家利益的战争就此开局。
称雄港内
事实上,老东家在大胆的于学伟眼中不堪一击。短短一年,瑞海即把中化天津原来50%以上的业务抢走。
中化滨海一名经理介绍,瑞海主要通过价格战制胜,在货代公司眼中,服务热情,价格较低的民企瑞海,已成为首选。在《新京报》的报道中,一名货代公司经理说,瑞海后来者居上,运货、报关、装船速度快,生意很红火,“货物就没断过,仓库摆得满满的”。
瑞海员工则回忆,公司堆场上的集装箱经常堆放三四层高,总共能存放1000-1500个集装箱,“还不分尺寸大小”。一名多年从事港口物流的老板分析,以此推算,就算是普货,瑞海的单位面积存货都超量一倍,“按危化品算,超得就不止一倍了”。
中化滨海多名中层证实,2014年夏季,瑞海的业务就已经超过滨海,他们还曾听说,于学伟曾扬言“要三年吞并中化滨海”。
被抢走一半多的业务量,让中化滨海疲于应战,并曾取消夏季喷淋等三项共计90元的消防收费,但总价依然比瑞海高出许多。而中化天津另一家新成立的物流公司 ——天津港中化危险品物流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新中化)甚至则未加入价格战,一名新中化中层领导曾表示,“随他怎么降,我们肯定不降”。
面对如此危局,中化滨海每遇到客户动摇,只能打出道德牌, “瑞海通过报关信息,会直接撬走你的客户”,以打击对手。不过这对与即将流向瑞海的客户来说,并无太大变局。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