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巧女带头举起双手闭上眼睛。活佛兀自念着,台下有人合十,也有人刷着朋友圈。
企业公关悄悄走近记者,“我跟你说,何总这些个人的信仰不可以公开的,她和上师的关系啊,她的私人行为啊,都是不能说的。”
“您的信仰不能对外公布吗?”
“不会啊,我觉得这根本不是问题,大家也都知道我信佛吧”。何巧女依旧笑容满面。
除了缘分,来汉地10年的阿字对商业文明和企业家心理的把握“更接地气”,他参与制定了东方园林相关心灵抚育课程和行程:四个朝圣之旅和一个员工关爱基金。这种指点与他较为入世的生活经历有关,溯源善辩的藏传佛教经典成库,知之者有限,有时间、有能力愿闻其详的信众少之又少,能用道理安抚世道人心更被视为能力。
年初,何巧女身边的几位高管离职,年薪百万、许以豪宅并不能留住他们,“师父,我对他们那么好,我不就说了他们几句,他们就要抛弃公司”。
“这是你欠人家的,上辈子做的事情,这辈子来还了。因果轮回,你这辈子企业做得这么大,福报已经够大了”,阿字就这么把她说服了。
当记者问到,在那些外面很成功、年龄比他还大的富豪面前,他的自信从何而来。阿字承认,他以前接触一些捐钱很多的施主的时候通常会紧张,“我害怕他们不继续给我帮忙给我捐钱,虽然这是我的一种发心和愿望,但是他也很难分清这种需求和欲望界线,总而言之是一个人内心里面有渴求,有欲望有依赖的时候自然会软弱胆怯,我们在对他们产生依赖的同时,在他们面前软弱了。”
然而,他发现,对方的原因和他一样,“我有的东西可能你没有,需要我不断地传输给你,你才会有。一个人认识到这一点是很困难的,但是很多人被认识了的同时,就是一个伟大的转变和成长,他们知道了需要善的力量,需要智慧的补充,需要慈悲的建立。”
阿字看来,或许那就是信仰的力量。
7月30日,农历六月十五,在水库的放生活动结束之后,弟子回到阿字仁波切的道场,念咒祈福。
不要给我买奢侈品
没有点故事,谁端得出鸡汤。
阿字出生于宗教家庭,父亲既是僧人也行医救人,家族血脉由他继承;出生一年后,又被当地一名高僧认定为活佛转世。
虽然在谱系中,他并不是独一无二的领袖或者法王,但也够了,在没有严格执行扫盲运动的藏区,他被盯着读书,而不是放羊或干农活。与他的两位弟弟不同,他们是凡夫俗子,顶多是信徒,而他是一小片地区教统的象征。
六岁那年,父亲病逝,他也离开家庭,转投当地最有名的佛学院,色达喇荣五明佛学院,在这里,经过一二十年系统的学习和培训,有可能从一个普通的学僧变成知识水平独当一面的堪布,即主持受戒的人。
却也容易心生叛逆,特别是严厉的师父们,“明明是慈悲为怀,但我稍微做不好,他们就非常生气”,这是埋藏在他心里的一个重大疑问。
再长大些,他找到了贴近的词来形容这种疑问,改革。他总是想改革佛教、总是想找佛教里不好的东西,总是把这些东西挂在嘴边。当时,很多年长的喇嘛不愿和他接触,说他有邪慧。他感到委屈,自以为是爱之深责之切。
改革,不墨守成规,也成了他日后行走信仰江湖的一面旗帜,“儒释道”、“国学”、“自媒体”,都可拿来使用。
稍大一些,他有了直接的缘分,一位从东北而来的汉族僧侣在五明求学,当时的条件还相当艰苦,没有好的地方住,阿字将他劝回自己的家中。他们以阿字听不太懂的藏语、汉人听不太懂的汉语开始了交流,阿字的汉语突飞猛进,那人的藏语停在原地。
更多的汉人慕名而来,拜祭五明佛学院的创始人法王如意宝晋美彭措,想见见更为出名的索达吉堪布,但他们并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他们要讲课、备课、出行。
当时旅馆稀少、汉族人找不到厕所、不知道哪里吃饭,遇到阿字,翻译几句,就建立了联系。一来二去,越来越多,为了方便找阿字,还有人在他住的地方安装了固定电话。
再也没有清静过,周围的信徒找周围的喇嘛,电话全都打到了这里,不叫不好,去的话又特别耽误时间,最后阿字选择了拆掉。总的下来,感受只有一个:汉族人非常虔诚、善良,更重要的是,他们的供养能力看起来惊人。
他家里配齐了冰箱电视,不知不觉中,他成了年轻僧侣中最富有的那个。居士们还经常寄钱过来,500、1000,最高寄过5000块,在当时的藏区,藏民一户人家的收入不过两万块,这种量级上的差别让阿字震撼。
这些事给了他出去看看的动力,第一次想去五台山,那是文殊菩萨的道场,认识的汉族居士们十分欢迎。一路来回也有缘可化,两个月就有了十多万。
生根寺此时传来消息,已经破败不堪,僧众都在流失。“兴寺大业在你,七百多年的传承如果断掉,那可不行”。在前任住持的指示下,阿字上路了。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