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想象:活该超生被罚的社会公害——现实:被办假出生证的受害者
自超生曝光到重罚之前,口诛笔伐,不绝于耳,有些网友出语之激烈,几乎像在审判恶贯满盈的国家公敌。大众狂怒,质问张艺谋凭什么能享受特权,为什么能轻轻松松,为孩子上了户口?
张艺谋的孩子“黑户”多年,直到第三次全国人口普查,为了更人性地处理问题,无锡政府并未要求户口必须与社会抚养费挂钩,只要有出生证就可补上户口。无锡并非特例,有些其他城市也是如此办理的。
说到出生证,还有个插曲。陈婷生孩子是张伟平联系的,走的是国际医疗部,花钱多,人家管接生,但由于没有准生证,所以医院不给办理出生证。可陈婷拿到了三个孩子的出生证,都是张伟平给办理的——张艺谋说:“我感觉张伟平神通广大,无所不能。”二张分手后,陈婷把一个孩子的出生证弄丢了,无奈之下,只能自己去医院补办。这才发现,医院系统里没有任何记录,几个孩子均是如此——也就是说,张艺谋夫妇拿到的是三张假证。这一结果,让张艺谋迷惑且惊讶不已:“知道有许多制造假证的人,我没想到自己拿到的出生证也出自他们。张伟平怎么连这种事也骗我?”
什么都能造假。2012年11月25日,有个陈剑先生站出来,说是陈婷的哥哥,代表张艺谋发言。我们不知道这位哥哥的来路,有点儿懵。不说做梦娶亲的亲戚,就是说实在的血缘脉络,哪怕曲折到山路十八弯也不怕——这么勇往直前地非说自己是人家亲戚,想法另类。就演技而言,陈剑演“亲戚”不到位,还得多学多练;但是他执著,从来没有轻言放弃,始终战斗在前线,令人肃然起敬。
交 748万社会抚养金之前,有些网友嫌过程太慢,质问政府为何效率如此之低。原来,无锡计生委的9人行动小组经过多方调查取证,已核定了张艺谋的收入情况,确认了应征收社会抚养费的金额,即将对外发布㈢ 13年12月30日,突然遭到张伟平快递过来的材料,新画面举报张艺谋向媒体公布的收入与实情不符,存在着500万的出入!
张伟平提供的收入证明材料,说张艺谋“2000 年、2003年没有个人收入,2005年收入8408650元人民币。”因为超生孩子越多,所需交缴社会抚养越按几何倍数增长,如果按照新画面公司的证明,乘法之下,张艺谋所要交纳的远远不止748万;特别奇怪的一点是新画面公司说,这8408650元人民币中有500万是现金。张艺谋苦笑:“拿那么多现金,我疯了,要撒传单吗?张伟平替我办理的上税,既然税都交了,我就光明正大地转账啊,何必冒那么大危险,背一麻袋现金奔波呢?说实话,我都不知道五百万现金是多大的一坨,是一书包、还是一个手推车能装下?”
这个,要怪得怪张艺谋,因为张伟平出具的证据,是由张艺谋签字500万的钱款收条。张艺谋签过各种条子,出于盲目的信任或怕麻烦,他不经仔细地阅读,拿起笔来就签;甚至是一些他至今都想不起具体内容和数额的白条,他根本没意识到未来隐患。庞丽薇最先得知这张可怕的收据,明白它可能导致社会抚养费的翻倍上涨,心乱如麻,急电张艺谋:“导演,你签了这样的收据吗?到底怎么回事?”肇事者张艺谋,竟然根本想不起是什么时候和什么情况下签的,不争气的张艺谋这样回答:“我当时都不知道签的是什么,现在就更不知道了。”唯一能肯定的是,张艺谋真的没有实际拿过这笔钱,他心一凉:“完了,这算是被讹上了。”
幸亏律师冷静,说现在查账,不能光凭签字和收据,还要看链条性的证据,要综合其他因素——尤其公司的账目,多年前的账目做不了假。于是,张艺谋再次呼吁有关部门彻查,自己何时有过500万的银行入账记录,他原话是:“如果额外有资金隐瞒,我愿意坐牢。”同时张艺谋这边的律师,也要求张伟平出具提现500万的银行记录。
2014年1月6日,无锡计生委再次来北京取证,唯恐出现纰漏无法向社会交代。他们找到新画面公司委托的代理律师佟洁,进行调查,但张伟平的新画面公司无法进一步提供2005年向张艺谋支付8408650元的证据材料。上述事实,被计生委以谈话笔录的形式予以确认,张艺谋这才在数额上没有雪上加霜。计生委对外接受采访时,特别补充了一句:“张艺谋的社会抚养费如有疑义,将严格接受社会监督,待取得有效证据后追加相关费用。”算是针对这个插曲的总结。
张艺谋的律师最初接触他时,几天都在震惊的余波中,难以想象张艺谋竟然是这么一个糊涂蛋。比如,2011年1月20日左右,《金陵十三钗》开机不久,新画面公司会计赵淑芬和田肇君两人赶到南京的拍摄地,找到制片主任黄新明,让他去找张艺谋签署两千万的《金陵十三钗》劳务合同,说是张伟平要拿着这个办理银行贷款和保险。黄新明说:“我不敢,这么大数,说不清楚,你们自己找导演说去吧。”赵淑芬和田肇君找张艺谋签字,张艺谋就签了,他脑子里闪过瞬间的念头:是否需要备件。但人家把合同拿走,就没给张艺谋留下副本或复印件。张艺谋签过多少类似的文件,他早就忘了,可钱款并没有打过来——而且,文件从来都是由新画面公司保留孤本。
不知道是被张艺谋吓着了,还是被他气糊涂了,律师声音都快颤抖上了:“导演,你没再签什么吧?你要是再签了什么东西,咱们可全完了,没处申冤啊!”
张艺谋这种人,需要一个全面替他操盘的管理者,他对处理日常而琐碎的东西缺乏基本耐心。在商业环境里,张艺谋没有学会妥善地经营与维护自己,怪不得别人。张艺谋的作为,让人为他捏把冷汗,而他自己常常浑然不觉。所以向着他的人,提心吊胆的,不知道他明天会掉到什么陷阱里。谁都不是没什么毛病的圣人,许多事儿防不胜防,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幺蛾子和圈套就到来了,张艺谋这种不看脚底下的盲跑者能保证不掉出去吗?
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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