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条新闻让帕提曼的心情越来越低落。“有多少优秀的新疆人一代一代地努力,才有了现在这样好的发展,我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去破坏?”
同样让帕提曼难过的,还有那种说不出的委屈。
“你尽力呵护的一样东西老是被别人伤害,然后让整个群体都背黑锅,让别人都怕我们,但其实大部分的维吾尔人都是善良的啊!”
获知消息的时候,库尔班江正在上海拍摄。“又封路了,爆炸了。”在乌鲁木齐的朋友发来信息。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几个字,库尔班江说,那种难受的感觉无法形容。“干什么的心情都没有了,就一直坐在外滩发呆。”
这不是库尔班江第一次痛苦的经历。2009年,他正跟着团队在兰州拍片,“7·5”事件发生了。
“当天晚上看到的新闻,不知不觉眼泪就下来了。”团队里只有库尔班江一个维吾尔族,一大屋子人都沉默了下来。
“他们都顾及我的感受,不知道该说什么。”库尔班江独自走了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间,事后,他写了一篇文章—《我们新疆依旧很美丽》。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理解。
在兰州拍完片,库尔班江回到北京。刚上地铁,一个维吾尔族朋友的电话打了进来。那时候,“7·5”事件刚过去4天,两个人用维吾尔语说着这件事,问候着家乡怎么样了。
库尔班江注意到,打电话的时候,身边座位上一个30多岁壮硕的男子一直盯着他看。走到国贸站的时候,男子要下车了。但车门打开的一瞬间,男子狠狠地往库尔班江脖子上给了一肘。下车后,还转过来恨恨地看了他一眼。
库尔班江自己练过拳击,还在新疆得过亚军,下车和对方打一架一点问题都没有。“但就在那个瞬间,我冲他笑了,没有跟着下车。”
十几天后,脖子上的疼痛消失了,但心里的痛却一直也好不了。库尔班江把这件事告诉了干爹。
“干爹当时直接就亲了我的额头,他说,儿子,你长大了,你的力量表现于你的笑容,而不是你的拳头,这就是你和他不一样的地方。”
库尔班江说,“7·5”事件后,自己开始感受到了一些异样。
他的镜头下,有一个14岁的维吾尔族小孩。20多年前,孩子父母定居上海,他便在这里出生、长大。
5月23日,乌鲁木齐暴恐事件发生的第二天,孩子如往常一般来到学校,但同学们一看到他就大喊,“注意了!注意了!新疆恐怖分子过来了!”
他采访的数百名新疆人中,有不少遭遇过繁琐的安检、不能住宿的情况,其中也有新疆的汉族人。
几天前,一段视频曾在网上流传。视频中,一位维吾尔人在机场安检时被要求脱鞋,与安检人员起了争执。
古丽说,这样的状况她遇到太多次。“特别是出国的时候,我的护照会被翻来覆去的看好多遍,问我是干什么的,出国干吗去?”
古丽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这种摆在明处的“特殊对待”。
一次,古丽去外地开会,到酒店登记住宿。
“我把身份证递给酒店的前台,那个小女孩看了看,接着就打电话给警察,说这里来了个新疆籍的。”
古丽很生气,对小女孩说,“你这个工作方式有问题。我入住酒店以后,你觉得有任何问题再打给警察都可以,但请你不要当着我的面进行这种歧视行为。”
古丽已经记不得自己因为类似的事情投诉过多少次。
“对暴恐事件,作为一个普通人,我肯定是深恶痛绝的。我肯定不愿意听到别人谈起自己的家乡都是那种害怕、厌恶的语气。”
“我不停地在做,但有时候一个暴恐事件,所有努力就都归零了”
帕提曼也遭遇过不被信任的不快。但让她欣慰的是,身边的朋友都很挺她。 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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