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卫兵代表们纷纷拥向前,要求领袖签名,有些代表开始给领导人戴袖章。宋彬彬身后的一个男生推了她一下:“你这袖章挺好的,为什么不去给毛主席献呢?”
宋问了站在她身边的公安部长谢富治,能不能给毛主席献袖章,另一位女同学说她也要去献红领巾。谢曾和宋任穷一起工作过,得知眼前的这个女孩是宋任穷的女儿时,便让她们过去了。
于是,历史在那一刻定格:宋彬彬为毛戴上了那个毛边红条、印着黑色的“红卫兵”字样的袖章。毛那天穿了新的军装,由于天热,宋还担心袖章的别针会不会扎到领袖。
这张照片后来被修饰了多次,大部分的彩色照片“证明”了那个鲜艳的红底黄字的“红卫兵”袖章,但显然,那个时候宋彬彬还没能做出那样精致的袖章。
毛泽东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啊?”她说叫宋彬彬。毛泽东问:“是文质彬彬的彬吗?”宋说是。毛又说:“要武嘛。”
毛泽东爱开玩笑,宋彬彬以为这是一句玩笑话,没觉得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宋要武”
登上城楼,为领袖亲手戴上红袖章,宋彬彬被很多人羡慕。回到学校后,很多人和她握手,还有人开玩笑:“彬彬,你以后就改名叫要武吧!”宋彬彬说,那是毛主席说的,她不配。
《光明日报》的一位男记者前来采访宋彬彬。宋彬彬回忆说,当她把主席说的那两句话告诉记者后,记者让她写下来,她觉得没啥可写的,就不写。
也有人表示反对。刘进回忆说,当天下午回去后,有一位反工作组的同学梁某找到她们说,你们保工作组,是犯了错误的人,怎么能给主席戴袖章呢?刘进、宋彬彬觉得很惭愧,于是将反工作组的袖章拿去给王任重(时任中央“文革”小组副组长),希望他转交给毛主席。
受到反工作组的学生抨击后,刘进、宋彬彬检讨一番,于8月19日写下一张大字报,宣布退出“筹委会”。
出乎宋彬彬意料的是,《光明日报》在8月20日刊发了署名“宋要武(宋彬彬)”的《我为毛主席戴上了红袖章》,文中对“要武嘛”三个字大加阐述。“这哪是我能写出来的?”40多年后,宋彬彬撰文回忆说。她说曾经试图找过那个记者,但一直没有结果。
《人民日报》在8月21日转载了该文。从此,“宋要武”在全国传开,“我是百口莫辩,再说什么都没人信了”。 宋彬彬说。
寄给师大女附中“宋要武”的信件雪片般飞来,宋彬彬认为那不是寄给自己的,“很多很多信,从来没有拆过”。也有一些人慕名找到“宋要武”,失望地说:“你怎么是这样啊?一点儿都不是我们想象中的样子。”
退出“筹委会”后,宋彬彬成了逍遥派。她和保工作组的同学组成了一个小组“中流击水”,取自主席的诗词。她们每天中午去八一湖游泳,有人说她们是“中午击水”。
改名“宋岩”
天安门城楼接见后,名字给宋彬彬带来了很大的烦恼。“宋要武”她不想要,宋彬彬这个名字也不要了。小组的一个同学随手翻开字典,手指一个“岩”字,就“宋岩”吧。
此后,她一直用这个名字工作和生活。这个名字很少被人记起,而四十多年来,宋彬彬说,一直存在两个宋彬彬,“一个是老师同学们认识、了解的宋彬彬,另一个是成为“文革”暴力符号的‘宋要武’。”
事实上,属于宋彬彬的“风光”,仅限于城楼上那一刻。“八一八接见”发生在保工作组派的苦闷思考之时,亦是北京红八月风暴前的一次彩排。宋彬彬参加了这次彩排,但随后登场却没有她。
正如一位评论员指出的,“她站在天安门城楼给伟大领袖戴上袖章之时,不是登场,而是谢幕。这一天之后,她所属的保守派红卫兵,已经被革命大潮甩在了身后,甚至成了‘革命’的对象。”
不久,邓小平被打倒,宋任穷被打为东北最大的“走资派”。作为东北一号“走资派”的女儿,又曾经是保工作组的宋彬彬,深陷困境。次年4月,她与母亲一起被押到沈阳,母亲被批斗,她则被软禁。 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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