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在哪里?
2012年11月,吴师傅所在的330号楼楼管会召开了第一次整治群租的会议。“为了躲避二房东,我们聚在一个咖啡馆的包厢里,就和地下党接头似的。”
此后,330号楼接受了与其他四栋楼类似的“改造”:首先,安装“智能梯控”系统。这是一种电梯控制技术,即在原有的电梯上安装一个类似“门禁”的装置,只有刷卡后电梯才会启动,而且每张卡只能将业主送到自己居住的楼面。
其次,在已经实施的门禁制度(即住户必须凭借门禁卡出入大楼)的基础上,楼管会根据多年的经验,研究了一套严格的管理办法:对于门禁卡的办卡数量,一般三房不超过4张,四房不超过5张,且门禁卡实行实名制,只发给实际居住的租客,而租客办卡需征得房屋产权人(大房东)的书面同意后,持身份证件、租房合同到派出所办理临时居住人员信息采集证明,然后凭楼管会的审核回执,到物业公司办卡,且门禁卡上需印有办卡租客的姓名、照片、入住房间等信息。
与此同时,每天晚上7点至9点,楼管会还会安排人员到一楼大堂值班,防止有人破坏门禁制度。
这整套措施正是9月2日314号楼发生斗殴事件的直接导火索。据时代周报了解,当晚,值班人员在检查门禁卡时遇到一名带着租客上楼的孕妇二房东,二房东拒绝出示租客的门禁卡。这时,两名正要出门散步的老夫妻对租客及二房东提出质疑,并引发口角。
随后,楼外的20余名二房东闻声进入大厅,以业主推搡孕妇为由,围攻包括上述老夫妻在内的多名业主、楼管会成员以及前来劝架的其他住宅楼的业主。
9月23日,当时代周报记者与两湾城的多位二房东联系时,他们大多避之不及。而其中一位安徽籍二房东则简要地强调了一点,内环内楼盘的租金价格太高,一些大学毕业生、外来务工人员以及低收入人群对群租存在需求,“我们的生意只是一种市场行为。”
对此,两湾城的一位老业主告诉时代周报,“多年来,由于群租猖獗,业主遭了很多罪,而且这个小区的房价也因此低于相同地段的楼盘。当然,让低收入者安居乐业很重要,但这是政府需要解决的问题,而且,不能以牺牲我们的利益为代价。”
在这个问题上,素来观点犀利的上海大学社会学院教授顾骏告诉时代周报记者,在一些大城市,政府应当允许在中心城区建设贫民窟,换言之也就是廉租房、保障房。
“因为租不起房才会群租,在目前房价高、工资低的背景下,这是低收入人群的必然选择。如果政府不建设贫民窟,那么,结果就是他们四处群租,满世界地搞贫民窟。而且,这个贫民窟不能建到城郊去,否则,他们没办法上班,依然会回到中心城区群租。事实上,很多国家都是富人住在郊区,贫民占据市中心的贫民窟。但在中国,政府显然舍不得这么做。”顾骏说。
事实上至今,中潭路两旁,甚至是两湾城的公交亭、大树脚下,写着群租信息的塑料板随处可见。而若年轻人的住房问题无法缓解,租客、二房东和业主这三方的博弈即便在两湾城被高压“消灭”,也会在上海别的小区里爆发。
然而对怀揣上海梦的年轻人来说,这一切并不重要。
贵阳人在深圳
人口结构倒挂,深圳“围墙”若隐若现
改革开放30年的话题无法绕开深圳。一如在谈起新围城话题时,也绕不开这个缺少“原住民”的城市。
深圳曾做过统计,截至2010年末,深圳人口超过1300万,然而本地户籍人口数量仅为250多万人,人口结构倒挂的现象,使得深圳不得不着手建立非户籍人口向户籍人口转变的合理门槛。
这一举措令深圳无形的“围墙”若隐若现,过去30多年无数个深圳励志传奇中的苦尽甘来形象,慢慢地被新的户籍制度和新的商业规则减淡。
新一代的深圳外地人,除了在深圳捞金,“深圳人”的身份也成了其水到渠成的收益。
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刘元雄
刘元雄颠覆了大多数人的想象—他的创业过程缺乏各种“吃苦要素”。
2012年初,他结束了6年的贵州高校教书生活。“高校的一切,让我觉得不合理。”刘元雄曾统计,即便是高校的机修专业,专业课时也不足全部课时的5成。“剩下的都是社会科学类的课程,对于一个搞机修的,我觉得没有必要,这样下去,会误人子弟,我不想造孽。”除了工资也很低以外,这成了刘元雄离开高校的另一个重要理由。
由于跟学生的关系很好,老师要创业,学生们也都表示支持。其中几个当时就辞了职,包括放弃南方报业工作机会的,决定跟老师一起创业。
如果说城市对想要进入的外来者有道高墙,那对于这些有初始资金和一技之长的外地人来说,深圳的这道墙并不如想象中高大。刘元雄将北上广深四个一线城市做了个比较,“北京靠关系,上海高门槛,广州则产业不集中。想要低资进行运作,只有深圳最适合”。他的想法很单纯,既然四个大城市各有缺点,那就只看性价比,“你最容易在哪里立住脚跟?你的第一桶金什么地方来得最快?”
简单地分析以后,2013年4月,刘元雄在深注册公司,他没有像很多资金紧缺的创业者一样,在关外生活。而意外地在均价约四万元一平方米的蛇口租下一套150平方米的四室两厅海景房,既当办公室、摄影棚,又做宿舍。房子的风景很好,阳台上种满花草,大海近在眼前,偶尔还能听到轮船的低鸣。在飓风“天兔”来临的时候,海上景象蔚为壮观。因为不远处是蛇口的海鲜码头,自称为“吃货”的刘元雄在伙食上也不节省,员工们一起做饭,粤菜海鲜做得特别好。
他的想法很单纯。公司是文化传播公司,以制作视频为主要业务。既然是智力类型工作,环境当然要好。“何必用高昂的价格去吃苦?”蛇口的租金当时只要7000元,自己和几个员工都住在办公室,效率也能提高。对他来说,办公室租在关内,宿舍租在关外的做法代价太高。“你让员工每天路上两个小时,身上还有几分气力可以工作?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你干完了就睡,睡完了就干。”
而在深圳这样的一线城市,要靠22万元的资金起步干事业,不是易事。刘元雄花了7万多购买设备,4万左右租下一套房,其他的就用于日常生活和运营周转。由于较大的公司付款周期长达数月,在去年很长一段时间,他的员工没有工资。这在普通公司看来,不可能维持。但熊刘元雄有两个天然的优势:他的八名员工基本都是自己曾经的学生,部分人也是这家公司的股东,因此即便几个月没有工资,也愿意维持;他自己及学生在媒体圈和网络机构的关系,能够帮助公司在开始阶段接到一些大单。刘元雄说,公司去年4月份成立,6月份就靠朋友介绍接到第一单生意。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