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情会商制度是中国地震预测的核心制度。地震部门通过震情会商会对地震预测意见和与地震有关的异常现象进行综合分析研究。根据《防震减灾法》规定,震情会商会需形成震情会商意见,并报本级人民政府。
中国地震局一位研究员提及震情会商制度的常见弊端:参与会商的人水平参差不齐,会商时多是你一嘴我一嘴,经常会把一个明白的事情说糊涂了。“就像有人画了一幅画,张三说这不像,李四说那不行,最后改来改去,变成了‘四不像’。”
李有才认为,在四川测绘院将明确的短期地震预测意见报至四川省地震局之后,后者的理想做法,是投入更多的人力和物力进行实地考察,以期捕捉到更多可靠的、有价值的地震前兆异常,为可能的临阵预报作好准备。然而,事实证明,这些工作不到位。
即使没有进一步的实地考察工作,凭借四川测绘院提供的预测资料,也不是没有作出短临预报的可能。
李有才说,在围绕四川测绘院的预测意见进行会商时,主持会议的负责人水平如何至关重要。如果他(她)有丰富的地震预测经验,就会帮助把四川测绘院的预测意见变成地震局的预报意见。,反之则会成为阻力,将正确的预测意见否定。
否定多是借助投票完成,这样就不会有人承担具体责任。对此,李有才很不以为然:“科学问题不能少数服从多数。”
杜方承认,会商时未认可四川测绘院的预测意见。她在电话中告诉南方周末记者,四川测绘院的预测意见“技术层面出了大错”(地震区域的经纬度标错)。即使没出大错,“很多人都填过这样的卡,我能直接用这样的卡去做预报吗?”杜反问道。
杜方坚持认为,她对地震的判断比四川测绘院“更准确”,“好象我站在对立面了,我说我比它判断的准确。它(指四川测绘院)是填了卡。但技术上说不过去,经纬度标的是错的。”
在四川测绘院的预测意见被四川省地震局否定后,地震被预报的惟一可能,是通过中国地震局预报――四川测绘院的预测填卡报到了中国地震局。
不过,李有才认为,在四川省地震局否决的情况下,期望中国地震局对四川测绘院的预测予以认可并不现实。以前从未有过先例。
中国地震台网中心预报部主任刘杰对南方周末说,他们在收到四川测绘院的预测意见后,也进行了会商。但最终认为其所报的地点有误。“现在看来,是人家报对了。”
刘杰说,下周将在广州开会,将就雅安地震预测、预报的经验教训进行总结。
雅安地震发生20天后,中国地震局地球物理研究所研究员陈学忠才知道四川测绘局曾收集到断层形变异常。这让他深感惋惜。
就在雅安地震前的4月1日和4月8日,在对云南昭通、巧家一带进行震情跟踪时,中国地震局地球物理研究所两次监测到震中附近的其他物理异常。其中一次是地震视应力异常,一次是地震波速比异常。
在收集到这两个异常信息之后,陈学忠负责对数据进行分析。由于单靠两个异常不足以确认将有地震,为了寻找更多异常信息,陈曾委托一位同事测量“次声”异常(一种监测地震的方法),结果只测了两三天的数据,未能发现。
将信将疑的陈学忠,原本打算在6月的年中会商时,建议将龙门山南段圈为地震危险区,以进一步加强监测。但没想到,地震提前来到了。
“假如我那时知道四川局发现了形变异常,肯定不会再等。”陈学忠说。
陈学忠对雅安地震的预报失败深感沮丧。他将其比作一场足球赛,后卫、中场都踢得不错。
“临门一脚踢空了。”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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