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毅夫妇的舞最和谐
自从周恩来搬到政务院办公区域后,他就几乎不到南海这边来跳舞了。因为政务院办公区域内,也开辟了一个跳舞的场所,就在紫光阁。
政务院的舞会就在紫光阁大厅举行。据张元女儿箫远音记忆: 毛泽东、刘少奇、朱德都来紫光阁跳过舞。但他们来时,跳舞是小范围的,总共也就十来对人在那儿跳。
一般毛泽东来时,周恩来都会到场。在紫光阁舞厅边上,也有一间小休息室。每逢毛泽东来跳舞,周恩来总会见缝插针地和毛泽东到小休息室里交谈一阵工作,然后再跳舞。
因为这种舞会的范围小,女舞伴不很多,周恩来每次都特别注意,和所有的女舞伴跳舞。他并不是一个人一支曲子地跳,而是在退场前,发现还没有和哪几位女舞伴跳过,便在最后一支舞曲里,和每个没跳过的人跳几圈。只要他在一支舞曲中和几个舞伴舞蹈,就表明他将退场了。
紫光阁这种小范围的舞会,通常时间并不很长。李先念的女儿李紫阳说:“常常是在舞会结束之后,我爸爸和其他几位副总理,就又到总理那里开会去了。”
除了小范围的舞会之外,紫光阁还有大范围的舞会。来跳舞的,是在中南海里办公的政务院几个办公室的干部,不在中南海里办公的各个部委的部长、副部长,主任、副主任们。总理、副总理有时也会来凑趣同乐。
每逢这种时候,还会邀请一些演艺界的客人。有些既到过春耦斋,又在紫光阁跳过舞的人,在叙述两边的感受说:“所不同的是,紫光阁舞会上来的都是客人,有华服盛装的影剧明星,也有首都文艺工作者;而春耦斋舞会则是纯家庭式的,全是自家人。”
在陈毅的儿子陈晓鲁,女儿陈珊珊的记忆中,他们的爸爸走到哪里,哪里就热闹。在舞场也是如此,和相识的人打招呼,摆摆“龙门阵”。他们的妈妈张茜,是部队文工团演员出身,能歌能舞,父母在一起,舞跳得很和谐。
李紫阳回忆:“跳舞是爸爸比较喜欢的一项娱乐活动。我妈妈虽然会跳舞,但对跳舞好像兴趣不是很大,不是每次都陪着爸爸去。记得原江西省委书记杨尚奎夫人水静阿姨,曾提到过我妈妈和毛主席跳过舞,那大概是陪我爸爸去江西开庐山会议的时候吧?”
当毛泽东、刘少奇、朱德这几位最高层领袖不在场,也没有年事过高的领导人时,紫光阁的舞会气氛就更活跃,显得比春耦斋要喧闹一些。
有些到紫光阁跳舞的部长,军队的高级干部,比如像铁道部副部长吕正操,空军司令员刘亚楼等,其中好多人有留学国外的经历。他们舞到兴致高时,节奏也快了,舞蹈的幅度也大了,还会把地板跺得嘭嘭响。这种场面,在春耦斋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这也是紫光阁舞场比春耦斋喧闹的原因之一。
毛泽东爱听侯宝林
为了舞会能办得热烈活跃一些,而且好的舞伴能使领导人跳得更尽兴些,达到多运动的目的,中南海内舞会的组织者,想到了从部队的文工团抽调人员,参加中南海内的舞会。
于是,总政文工团、空军文工团等单位,经过挑选的演员们,都常在舞会举办时,被请进中南海。这里说的挑选,主要是政治方面的审核,而且从部队文艺团体邀人,本身就是从政治可靠这点出发的。
因为是专业的演员,他们除了做舞伴之外,还能表演一些小节目。在舞蹈的间歇时,他们常常应领导人的要求,各展特长。这又启发了舞会的主办者们,特意安排演员们在跳舞中间穿插一些小节目,这既避免了间歇时场面的冷落,又能让领导人稍事休息。
久而久之,组织者又考虑到各个领袖们的欣赏口味,考虑到节目的丰富和多样性。毛泽东喜欢听京剧,而且有较高的欣赏水准,进城后曾安排他到剧院去看过戏。但这样的安排比较繁琐,惊动的方方面面比较多,警卫的压力也大,毛泽东本人也要受到许多限制。
而在中南海里的舞会中间,加几个京剧的段子,就方便多了。于是京剧演员们被陆续请进中南海。李和增的《逍遥津》、《四郎探母》,李慧芳的《掩耳盗铃》,张君秋的《潭记儿》,杜近芳的《女起解》,李世济的《春秋配》,都在春耦斋里演出过。
在京剧的各色行当中,毛泽东比较喜欢老生戏,对李和增唱的《空城计》等片段尤其欣赏。因为戏剧演员就在跟前,他还同李和增等探讨过唱段和唱腔的修改问题。有时,李和增不能到场演出,舞场的服务员知道毛泽东爱听李和增的唱段,就放放他的唱片。
毛泽东听京戏十分认真,常常随着唱腔的节拍拍打沙发的扶手,晃着头,嘴里轻哼着唱词。一次舞会间歇演出的清唱,是京剧《群英会》中的段子,演员唱时,毛泽东也跟着轻声相和,口型与演员一致,一板一眼皆与唱腔合拍。
如果上演的是不熟悉的段子,毛泽东就会事先让演员把唱词写给他,演员表演时,他就一边看着唱词一边听。因为和演员靠得很近,每个节目演完,毛泽东都要和演员握手致谢。
相声是适应面更广、老少咸爱的艺术形式,经常一露幽默的毛泽东也很喜欢听相声。侯宝林、郭启儒、刘宝瑞、郭全宝,后来的马季等著名的相声演员,多次被邀到春耦斋来演出。侯宝林回忆说,自己给毛泽东说过150多个相声段子,其中传统的段子100个左右,新创作的50多个。
毛泽东特别欣赏侯宝林的相声,听到高兴时,常常朗声大笑。尽管如此,一般的段子他也就听一遍。惟独演《关公战秦琼》那次,毛泽东听完了一遍,又要求侯宝林、郭启儒再演一遍。显然,作品对旧社会官僚军阀不学无术,却凭借权势地位发号施令的讥讽,引发了毛泽东的某些联想。
还有一次,刘宝瑞和郭全宝合说《买猴》。生动形象的表演,风趣善意的讽刺,逗得毛泽东开怀大笑。相声说完后,两位演员上前向毛泽东鞠了一公开,毛主席随即起身和他俩亲切握手道谢。
相声也是对孩子们充满诱惑力的,像侯宝林、郭启儒合说的相声《关公战秦琼》、《夜行记》,刘宝瑞、郭全保说的相声《买猴》等等,孩子们都能背出其中几句最逗人的片段。
男孩子们开始对舞会感兴趣,能耗着不走,最初就是受相声的吸引。而且就是通过春耦斋舞会中间穿插的节目,早早地认识了侯宝林、刘宝瑞等中国的几位相声大师们。
这些相声大师们来演出时,到的时候早了,就在东小门边上的休息室里歇一会儿,等待演出。到休息室里等着看节目的孩子们,会在这里和相声大师们碰面。有一次,侯宝林来早了,在休息室内的沙发上闭目养神,也许是因为白天演出有些辛劳,竟睡着了。孩子们进来,听到他发出轻轻的鼾声。
本来,侯宝林到春耦斋演相声,也跳跳舞。但有一次,他在跳舞旋转时,不小心碰到了毛泽东。毛泽东并没觉得怎么,在舞场互相碰撞一下,本来也没什么了不起,可侯宝林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以后再到春耦斋,就坚决不跳舞了。演出来早了,他就在休息室里等着。
令孩子们更加“垂涎”的节目
既然说到了这个休息室,就在此多交代几句。休息室是专为领袖们设的,和舞场仅一门之隔。舞场毕竟是娱乐场所,有音乐和嘈杂的人声,遇到前面提到的类似周恩来找毛泽东等商量要务的情况,没有这样一个休息室,就很不方便。
其实休息室设立后,也不是除了领袖,别人就不得入内。像侯宝林等演员,就在这里休息过;有些随家长来的孩子,实在对交谊舞没兴趣了,也有跑到这里打个盹的。
一次,李树槐的长女李延梅,也跑到休息室,想等到舞会中间演节目时再出去看。谁知她等着等着,竟裹着换下来的旧窗帘,躺在沙发底下睡着了。
舞会结束了,她还没有醒。李树槐在舞场没见到女儿,以为她回家了,可到家仍不见女儿。找遍女儿可能去的地方,仍不见踪影。已经是凌晨时分了,他有点着急了。
长女李延梅是个惹人喜爱的孩子,春耦斋有舞会,李树槐到那一带巡视,常把女儿丢在舞场。有一次舞会中间演节目,在叔叔阿姨们的怂恿下,她毫不怯场地为大家跳了个“小白兔洗耳朵”的舞蹈。恰巧毛泽东也在场,他被女孩稚嫩的表演逗得哈哈大笑,抱了她半天。
听说李树槐女儿不见了,警卫处许多人被惊动了,都摸着黑到丰泽园、淑清院一带寻找起来。最后还是警卫处的纪和富,在舞场的小休息室发现了李延梅,把睡梦中的她抱回了家。
被某些人说得很神秘莫测的舞场休息室,实际上不时会发生的,就是这一类的故事。
后来,舞会办得越来越红火,中间的节目也越来越丰富多彩。像歌唱演员张映哲、苏盛兰、张越男、马玉涛,粤剧演员红线女,歌剧《刘三姐》的主角黄婉秋,舞蹈演员陈爱莲等,也都被邀请进春耦斋。此外,最受孩子们欢迎的,是杂技团的小型杂技、口技和魔术等节目。
由于邀请了演员,邀请了陪舞的文工团员,舞会的组织者们就在他们到来后,摆上一些水果、小甜点和汽水等饮料,夏天有时还有冰激凌,当然所有到场的人都可以享用。这无疑是孩子们更加垂涎的“节目”,大人们都很有节制,浅尝辄止,可孩子们就没那么多礼数了。
有节目可看,有甜点饮料吃喝,这就是舞会对孩子们越来越有吸引力的原因所在。当然,除了看跳舞,看节目外,还有热闹好看,就是大人们围着领袖握手,不过这个场景并不是一开始就有的。
来了女文工团员,演节目的女演员们除了演节目外也跳舞,女舞伴就多了,出现了被晾在那儿的情况。于是舞会组织者在给中南海里的机关发舞票时,男票就多一些。许多单位故意把票给年轻的工作人员,实际是让他们利用舞会之机,和中共领袖们见一面。
在舞会上,女士们一直很让男士们嫉妒。因为她们可以充当毛泽东的舞伴,和毛泽东接触。而男士就没这个福分了,这总让他们耿耿于怀,但又想不出什么凑到毛泽东身边的借口。
直到有一年的“五一”劳动节,一位聪明的男士,以祝贺节日为由,走上前和毛泽东握了一下手。他这个先例一开,霎时间,在场的男士们排起了一路纵队,一个接一个跟毛泽东握手祝贺节日。有些平时缺乏主动邀毛泽东跳舞勇气的女士,也插进队里和毛泽东握手。
好在春耦斋舞场容不下成千上万的人,毛泽东含着微笑,和排着队的人一一握手,还向几个第一次见面的人,简单地询问两句。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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