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少奇三步跳得好
刘少奇到春耦斋跳舞的时间好像没个准儿,有时舞会还没开始,他就和夫人王光美来了;有时则到朱德夫妇走了,他们两口子才来。后来他们的孩子稍大些以后,有时他们一家同时到场,有时王光美和孩子们来得早些。
到场早时,他们总是面带微笑,向认识的人点头致意,和熟人握手寒暄。当乐队奏起了舞曲,刘少奇都是和夫人王光美共舞第一支曲子。
这一曲舞过之后,王光美就招呼舞场上的其他女同志邀刘少奇跳舞。她自己则到旁观的人群中,找熟人攀谈。多数人对王光美的印象是落落大方,待人亲切随和,所以许多人都和她谈得来,也愿意主动和她打招呼。
跳几支曲子后,刘少奇也会找个沙发一靠,吸颗烟,稍事小憩。和他跳舞的几个女同志就会围过来为他点烟、倒茶,等着过一会儿再邀他跳舞。王光美见有那么多女同志等着和刘少奇跳,自己就另觅舞伴跳舞。
有一次,刘少奇夫妇来跳舞时,杨尚昆夫妇也在场。当一曲悦耳的探戈舞曲奏响,杨尚昆夫人李伯钊,邀刘少奇跳舞。她是位老文艺工作者,早在瑞金时期,她就和钱壮飞、胡底编写了话剧《为谁牺牲,为谁打仗》,还担任过中央苏区高尔基戏剧学校的校长。抗战期间,她主办过晋东南鲁迅艺术学校。
他们两人的舞步与乐曲的节奏非常协调,舞姿也很优美,吸引得不少人停下来观看。当他们跳完这一曲时,在场的人都为他们的优美舞姿鼓起掌来。一向较严肃的刘少奇,露出微笑向大家招了招手;李伯钊则以她戏剧艺术家的风度,向大家鞠了90度的大躬,给舞会平添了几分欢快。
在舞场的刘少奇也常常是一脸严肃,对此连孩子们也发现了。跟着叔叔阿姨们学会跳舞,听到春耦斋的音乐,就忍不住要去凑热闹的周秉德,和毛泽东、朱德、刘少奇都跳过舞。她说刘少奇,“舞姿很优雅,舞步准确轻快,但是他仿佛不太会笑,话也不太多,脸上总是严肃的慈祥,让人有点距离感。”
刘少奇和王光美的退场,有一个明显的标志,就是再共同舞一曲:
“约 10点半钟……这时,王光美又请少奇同志跳舞了,有人告诉我说:少奇同志快要退场了,因为王光美同志总是和少奇同志跳第一场和最后一场,然后就走。我注意看看王光美同志与毛主席和周总理打招呼,他们都微笑着点头示意。一曲终了,果然少奇同志和王光美同志一起走到门口,穿好衣服走开了。”
毛泽东将陕北秧歌融入交际舞中
毛泽东一般也是在开场以后才到,但有时他到得很晚,要10点钟左右才来。
如果乐队得到毛泽东就要进舞场的通知,音乐就会戛然而止,场内的灯光也会全部亮起来。到舞会次数多的人,遇到音乐突然停,灯突然全部亮起来,就知道是毛泽东要进来了。
此刻,人们通常是闪在舞池周边,等待毛泽东到来后重新起舞。但毛泽东有时并不是来了就跳舞,而是和先到的其他领导人打个招呼,在沙发上坐一会儿。服务人员会立即为他点烟、泡茶,一些女同志会簇拥在沙发旁,等待和他跳舞。
毛泽东的到来,往往能使舞场的气氛为之一变。这种变化并不表现为外在的场面的热烈,而是人们内心的、精神的变化。正如一位舞会参加者描述的那样:“舞场的气氛也更活跃、更庄重,满场的人都兴高采烈,都在微笑,但却听不到任何嘈杂、喧哗。”
江青出现后,音乐也改变了,大多是慢三步和探戈,节奏舒展、流畅。她从不主动找人跳舞,只等着人家找她。我们看到,很长时间没人去找她。她身边的工作人员向我们走来,细声说:‘你们可以去找江青跳舞。’可是我们仍坐在那里。
心情最为激动的,是那些第一次看到这种情景的人,让我们听听另一位亲历者的追忆:“我也一眼就认出,这是我一直盼望见到的领袖毛主席……这时我的心在乱跳,嘴在嚅动,嗓子也要喊出声来,幸亏全场格外的寂静,我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喊出‘毛主席万岁’来。”
乐队为毛泽东奏起的第一支曲子,通常是《浏阳河》。乐曲响起来,毛主席就带着挤在最靠近他身边的女同志,步入舞池,四周的人也纷纷随之下场,舞会渐渐进入高潮。
一位多次和毛泽东跳过舞的人回忆说:“毛泽东喜欢民族音乐。每当听到他喜欢的《浏阳河》,他的目光立刻变得柔和了,情思悠悠,仿佛走进了一个梦里。舞曲换成了《步步高》,他越来越神采飞扬,双眸熠熠生辉,舞姿更加潇洒。”
关于毛泽东的舞姿,我们还是听听专业人士和做过毛泽东舞伴的人们的评价吧:
“毛泽东的舞跳得极其有‘份儿’的,他把陕北大秧歌和类似迪斯科中的动作融进了交际舞中。这在50年代的交际舞中,是很少见的,纯粹是毛泽东特色。文工队的舞蹈演员们也曾模仿过毛泽东的动作,却没有他来的那么从容、帅气。”
“主席的四步舞跳得非常娴熟轻盈,步调活泼多样。他带着舞伴时左时右,时进时退,轻松灵活,从不走错步踩对方脚。有时他走大步,步伐矫健有力,右手还在舞伴的腰背上打拍子;有时跳快四步,他挽着舞伴转了一圈又一圈,舞姿潇洒合韵,全不像个年过花甲的老人;有时他摆动双肩或身躯,看得出是故意加大活动量,以达锻炼之目的,而舞步又都符合乐曲的旋律。”
这些追述的文字,多少让人感到含着几许崇敬色彩的修饰;相形之下,孩子们的回忆,则在平铺直叙中透着率真。
领袖,在孩子们幼稚的心灵还是个太抽象的词汇。一个称职的、杰出的领袖,对一个党、一个国家以及民众自身的利益意味着什么,其间复杂的逻辑和残酷的现实,还有待尔后的教育和灌输。当真的经历了如是铺垫,他们再和领袖见面时的心态,果然就有了变化。
此刻,他们对舞场上的毛泽东的印象更深的是他身材的高大,几乎所有的舞伴,都比他低大半个头甚至一个头;另一个就是毛泽东的长腿大步。
汪东兴的长女汪延群说:“我几次去春耦斋,都是和小学的同班同学涛涛在一起。我们坐在一起观看几位领袖的舞蹈,分辨曲子是快三、慢三,还是快四、慢四。一次,涛涛问我:‘你看毛主席跳的是几步舞?’我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一步!’我觉得,不论乐曲怎样变换,也不论是向前、向后或旋转,毛泽东都是均匀地一大步,一大步地迈,所以我认为是一步。而且他的一步特别大,女舞伴得两三步才跟得上他。”
周秉德的感觉是:“记得我与毛泽东伯伯跳舞,别管是三步四步的舞曲,总是被身材高大的他揽在怀中来回晃呀晃,像乘上大船,在音乐中随波荡漾。”
舞场上能较和谐地与毛泽东搭档的,是杨尚昆的夫人李伯钊,她舞姿熟练轻盈,能和毛泽东配合得很好。他们一面跳,一面有说有笑,李伯钊文艺宣传生涯的起始,就是奉毛泽东之命,到宁都起义的赵博生、董振堂部队进行慰问演出。她参与创作的第一部话剧,也是受毛泽东一再叮咛的启示。因此他们见面,总像老朋友一样亲切。
江青出现,音乐改变
江青在春耦斋舞场留给人的印象,也是相当深的。她的气质中,好像含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氤氲,能让人很快就有感觉。
在孩子们的记忆里,在中南海春耦斋舞场,江青和毛泽东,几乎没有像朱德和康克清、刘少奇和王光美那样,相偕而来过。多数情况下,她来得要早一些,但有时也会到得晚一点。
如果她和毛泽东同时出现在舞场上,毛泽东会和她共舞一曲。江青在当年的女性中,应该说是属于高个子了,所以和毛泽东跳舞是满般配的,她跳得也好。但她和毛泽东跳得很少。有人说这是因为江青喜欢跳那种舞蹈性强的,像伦巴、探戈一类的舞。跟毛泽东,就难以施展她的舞技。
喜欢跳舞的江青,有时为了尽兴或营造气氛,还会亲自参与舞会的张罗,由她出面邀请总政文工团的乐队来为舞会伴奏。当这些专业的乐队一来,气氛确实不太一样。
最初,江青在舞会上是比较活跃的,特别是对在一个单位工作的人。但是到了后来,她就不像初进中南海时那么活跃了,几位后来在舞场见到江青的长辈,追忆的情形就有了变异:
“走进一个身材瘦长,板着黄面孔戴着金丝眼镜的女人,她身穿暗黄色的连衣长裙,外披灰色大衣,头发梳得高高的,脚下穿着高跟鞋,更显得身材的比例失调。她气度不凡地站在门口,等随从人员帮她脱下大衣,便傲然走向少奇同志,互相致意后,就坐在刚才朱老总坐过的沙发上。这时,我身边的同志……说那个高傲的女人,就是毛主席的夫人江青,是毛主席的秘书……
江青的舞跳得自然不错,还能跳各种花样,乐队还专为她演奏‘华尔兹’、‘伦巴’、‘探戈’之类的舞曲,只有她身边的少数人陪他跳,她舞姿流畅,乐感强,不愧为电影演员出身。但因她个太高,神态太冷峻,别人很少有人敢请她跳舞,常陪她跳舞的几个人,又都比她矮,跳起舞来伸展不开,我看她自己也不会觉得舒服。”
“江青的舞姿高贵,风范高雅。她每次在舞会上亮相,都经过精心打扮,穿着讲究的裙服,在一片蓝色的列宁装的夫人们中间,宛如骄傲的孔雀,向人们显示她苗条的身材,白皙的皮肤和主席夫人的地位。”
“这时,我们看到,江青出现在东头的小门外,她身披大衣,站在门外的过道里。只见她双手一抬,身后的工作人员接过她的大衣,现出她一身很合体的黑色的苏式连衣裙。另一位工作人员搬过来一把椅子。这把椅子与舞场上的不一样,是为她准备的。她坐下,就在她坐下的时候,一位护士在她背后垫进一个充气枕头。她笔挺地坐在那里,面部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有时用手指托一下眼镜架。少奇同志和王光美跳舞跳到她面前时,王光美很有礼貌地向她点头示意,她只是把脖颈挺了挺,咧了咧嘴,似乎表示并不恭维他俩的舞姿。江青出现后,音乐也改变了,大多是慢三步和探戈,节奏舒展、流畅。她从不主动找人跳舞,只等着人家找她。我们看到,很长时间没人去找她。她身边的工作人员向我们走来,细声说:‘你们可以去找江青跳舞。’可是我们仍坐在那里。过了不久,又有一位工作人员来对我们说:‘你们是来跳舞的还是来看的,如果是来看的就出去。’说话生硬,态度也不好。后来我们才知道,曾经有过通知,各单位派去参加中南海舞会的,都必须跳舞,不跳的不要派……
找江青跳舞的大多是机关中和她比较熟悉的人和她身边的工作人员。她的舞姿是很优美的,跳起探戈风度翩翩,节奏准确,步伐自信,很是潇洒。但是表情过于严肃、冷峻,有点令人望而生畏,难于靠近,也不敢靠近。” 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