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押运”的烟花,烧了“大裤衩”央视大火案中的“押运员”彭堂忠:一个货真价实的临时
北京市人民检察院第二分院2010年12月20日下达的不起诉决定书(部分)
每个人的第一次都是值得回味和铭记的。家住湖南浏阳的乡下人彭堂忠在他短短26岁的人生中,有一些第一次却是他不愿意回忆的:
他第一次乘坐飞机是2009年5月底,目的地是北京的看守所;
他第一次当“押运员”是送烟花,那车烟花却烧掉了“大裤衩”(央视新址)。
听说元宵那场大火时,彭堂忠只淡淡地说了四个字:“关我屁――事。”
但他还是被抓了,并被关了近九个月。
临时上任的“押运员”
彭堂忠也记不清楚到底是几号了,大约在2009年正月初八、初九那两天,作为湖南省浏阳三湘烟花制造有限公司的员工,他原本是准备去廊坊执行燃放烟花任务的。
他在这家公司的股东之一刘发国(央视大火案中的一名被告,目前在长沙服刑)手下多年来一直担任着勤杂工的角色:销售、下单、跟单、检查,以及所有老板吩咐的杂活。
他从十五岁就开始在烟花公司工作了,浏阳这座有着1400年烟花历史的城市,将这个优势一直牢牢保持着。这里的很多产业都和烟花爆竹有关,这里每年的烟花爆竹销量达200亿元以上。像彭堂忠这样初中文化水平的人,干的活或多或少都会扯到烟花上。
烧掉央视新址的那车烟花载着浏阳市三和物流公司的司机和彭堂忠首先抵达河北廊坊永清县。官方文件称,“没有危险货物运输押运员资格的彭堂忠对该车进行押运”。
彭堂忠的确没有押运证,因为他本来就不需要做押运的工作,他甚至连“押运任务应该是由烟花厂还是物流公司执行”这个问题都搞不懂。他只知道,只要不违法,应该听老板的话。
“刘发国说,你反正要去廊坊,干脆和一辆烟花车一起去吧,这样也能省下一张火车票。我想也是这个道理。你说,我不听老板的,我听谁的?”彭堂忠说。
他带上一张运输证就搭上了这趟开往廊坊的顺风车。他坐在驾驶室的最大理由是:可以省下一张火车票。
后来,他把货物送到廊坊,就留下来准备执行其他的燃放任务了。他跟车的那批烟花最终被运进北京。七里八里(湖南方言,意思是嗦,也可指一堆七七八八的事情)之后,这批烟花“超额完成了任务”:在元宵节的夜空下光彩夺目绽放后,烧掉了“大裤衩”。
“‘大裤衩’被烧,关我屁事”
“大裤衩”被烧时,彭堂忠当时在廊坊为客户燃放烟花,这是他此行的正经事。他的哥哥告诉他“出事了”。
“关我屁――事。”彭堂忠事后回忆此事时,淡淡地说。
在家乡话中,“屁”这个字要拖一个长长的音,使用阴平声调读出来,最后一个“事”字要使用平舌音读出来,然后轻轻放下,戛然而止:“关我屁――事。”
不过,这差点关他“屁事”。
接下来几天,他依旧在廊坊为客户燃放烟花。对他来说,百里之外北京发生的事情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要说他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倒是有。他感觉刘发国要出事。
他猜对了这头,没猜对那头:他自己也被抓了。
“到了5月底,公安打电话要我去浏阳一家酒店,我就去了。晚上就坐飞机去了北京,直接进了看守所。”彭堂忠说。
那是他第一次坐飞机,连机票钱都没付。当初为了省钱,没有买一张火车票,选择了搭顺风车去廊坊,现在不用花钱就可以乘坐飞机了。
他下了飞机就直接进了看守所。他的哥哥此前在看守所住了21天,彭堂忠也做好在里面吃住二十天的准备。
但显然,这次他不走运。到了年底,彭堂忠已经住了七个月了。他觉得,“完了,我要坐牢了。他们关了我六个月都没放我出来,我肯定要被起诉,然后肯定要坐牢。”
记者诧异于一个初中文化水平的彭堂忠怎么会了解这个法律知识。
“关在一个屋子里的,有几个经常进来的,还有律师。我们天天聊天,就知道了。”彭堂忠身体前倾,摊开双手。
尽管每个进看守所的理由各有各的不同,但进去的人都有一个共同愿望――走出去。“什么发财啊、住高楼啊,都不想了。一个人在看守所的唯一愿望就是走出去。”
后来他没有被起诉,一同幸运的还有浏阳三和物流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唐智勇。作为央视大火案的难兄难弟,他俩至今维系着不错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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