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V来自“城”里的恐慌
久而久之,沉沦在围城中的邓辰发现了这里的另一个规则: 欲望。
他发现在性爱中,自己的精神和意志永远是落后的,有关性爱的思想似乎匍匐爬行在另一种黑暗里。他有时会感受到一种秘密的惊恐,而这惊恐来自于肉体放纵之后意志的折磨。
“有一次我没带套。”当他回忆起来时,表达变得迟缓而艰难。从技师那里回来之后,他开始不断查阅网页上HIV的资料,一连翻了20多页,直到搜索页面上的每一个链接都显示着“已点击“的暗红色。
当他看到网页上的资料说会HIV窗口期出现发烧、红疹时,邓辰曾站在镜子前,褪去上衣,仔细检查自己身上若有若无的红色的斑点。那几天他总是不停地用手背摸自己的着额头,“感觉很热很慌”。
他有想过去医院, “但万一真的被查出来了怎么办”。有时他辗转到深夜,有时候他会从床上爬起来,看着屏幕发抖。他曾建了一个微博小号,在里面写:现在我的人生第一步就走错了,很迷惘。在“被艾滋”的恐惧里挣扎了整整三天后,他才慢慢缓过来。
围城给了他一个诡异的秘密,来自这个秘密的重负让不善言辞的邓辰一直处于焦虑状态。在采访过程中,他始终避谈自己的父母。对于年仅22岁的他来说,欲望带给他的一切都超过了他的心里承受能力。
然而不论他如何挣扎,在欲望的洪流中他始终面临进“钱”的问题。还没开始赚钱的邓辰开始向父母索要大量的生活费以填平他在性交易这座“围城”中的消费。可当被问及最近怎么这么费的时候,他却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他曾念叨,说自己“不够孝顺,向父母的钱太多了”。
邓辰说他似乎感觉又回到了原点,在面对真实世界的时候,自己曾经获得的一切快感仿佛水中花镜中月,经不起触碰。到头来,他除了失去之外感受不到任何东西。
邓辰开始竭力掩盖这一切,但这却使得他在同学中变得愈发保守。在生活中,当朋友们偶尔开一些稀松平常的过分笑话,他会突然变得警觉、疏远,笑容不自然地凝固在嘴角。
“我离开宿舍一个人搬出来住,就是因为总担心室友会问起我昨晚去了哪里。” 讲到这里D显然在不停地筹措语言,时断时续,“身边的人相信嫖娼纯粹是一个品德问题,认为你已经误入歧途。” 有一次,邓辰假装问起一个朋友对于嫖客的看法,得到的回复是“这种人太危险。”于是他终止了话题,从此再也没有问过任何类似的问题。
他开始渐渐注意到现实生活中那些所谓“傲娇”的女生,他感觉似乎她们又重新出现在了他的生活里。而他和她们之间恍若隔了一个世界。
日子久了,邓辰开始在经理人开设的别墅里见到更多衣着光鲜的小年轻,他总觉得他们和曾经的他那么相像。一样地神采洋溢,一样以为发现了一个美丽的新世界。
“不知道他们需要沉沦多久,才能最终看穿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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