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 NICS 和 ATF 不太有力的管控,依理查德看来,拒售枪支完全是商店内部的行为:“的确有售货员会来楼上询问管理者的意见。我们会视情况而定,如果有必要,我们就会拒售。这样的情况并不多见,但的确发生过。”
我问他是否对员工进行过专门的培训,教他们识别有不良企图的人。有危险性的人看上去是什么样的?有没有什么手册或者带图片的指南?
“我们每天都要和很多外表很吓人的人打交道,”理查德说。“他们着奇装异服,外形怪异,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是坏人。你需要透过外表看到他们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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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我与店里的职员和顾客就大规模枪杀案进行了一次卓有成效的讨论。
“你们怎么看图森枪击案?”我问我们这个小组的成员:两名职员,四名顾客,全部都是男性。“哦!那天!我记得!我们这边可是真心难捱啊!”我以为这句话可以很明显的理解为:拉夫纳的枪击案一定会让你们反思,是不是这么宽松的枪支管理法存在明显的漏洞。但他们似乎并不这么认为。
“商店门口排满了人。”
“哦,也许没到门外,但我记得这里已经挤满了。”
“没有大选后那天人多。”
“哦,天呐,是的!”
“哈哈哈!”
“哈哈哈!”
事实上,图森枪击案发生次日,亚利桑那州单日的手枪销售量激增了60%。这并不是重新评估任何事物的时刻,而是抓紧时间囤积好武器,以防政府下令不再允许私人持有枪支,让遵纪守法的公民无力抵御罪犯和疯子的时刻。
“大多数人都想买格洛克。跟拉夫纳类似的手枪。”
“这样的事只能让自由派更起劲。”
“问题是,自由派从来都是感觉多过思考。他们不知逻辑为何物,你能拿他们怎么办?”
“这太蠢了。真的,太令人沮丧了。”
“太可怕了。”
小组里的每一个人都自然流露出对自由派的鄙夷与担忧。我又问了他们一件最近在尤马发生的事:73岁的加里•戴耶斯开着他的银色马自达冲到前妻最好的朋友家中,迎面开枪将她射死。然后又到前妻家中枪杀了她。接着又去了其他几家,射杀了前妻的三位朋友。之后他开到尤马市中心,走进前妻律师的办公室,开枪将他打死。最后他驶进一片荒漠自杀身亡。
“哦,天呐,当我得知那家伙四处乱窜持枪杀人,我意识到我店里居然没有一把枪!”有人说道。“我害怕极了,所以当时我立刻返回家中找了一把.410的手枪。一切发生的如此突然。他就这样毫无预兆地走进来,对别人开枪,再走出去。他的子弹一定很小,你看见她的脖子没?”
“一定是把 380。”
没人讨论枪击案的受害者,邻居们唯一提到的就是那个女人脖子上的弹孔大小。如果一定要挑出这起枪击案的受害者,那么就是在座的各位,一群可能会受到更严格的枪支管控法案威胁的公民。
“现在每个地方都在反对持有枪支。这些自由派人士心想,‘如果我们把所有的枪都收走,就不会再有犯罪,没人再被枪杀了,每个人都会欢乐祥和地活着。’他们太愚蠢了。”
“太可怕了。这些不让我们持枪的家伙。”
我讶异于听到他们用“可怕”来形容那些晚上回到家会用“可怕”来形容他们的人。
当一名穿着百慕大短裤的年轻男子走上来说想看看巴雷特狙击步枪时,谈话中断了。
“巴雷特!”一名职员喊道。其他人则静默地坐着,仿佛在思考方才的谈话。大家齐刷刷望向那支华丽的黑色狙击步枪。
最后,我走到室内射击场,想要发泄一下,也好让我的思绪从无穷无尽的“愚蠢-可怕”中挣脱出来。
顾客可以在这家店的25码室内射击场用几乎任何枪支。
射击场有些像保龄球道,只是在这里你不是租鞋,而是租枪。你得有一名朋友陪伴。这是为了防止自杀;他们认为有朋友在场,能够劝说你放弃那样的念头。你也可以自带枪支,这样不需要朋友陪伴。有举家出动来射击的,周五是女士之夜,人们还在这里举办生日派对。
一名年轻人拿着刚才射击的靶子走了出来。“啊,感觉好多了,”他摘下护目镜和耳塞说道。“咻!太放松了!”他额上挂满了汗,对着靠在墙上的僵尸靶子大笑。你可以买一块这样的靶子来代替射击场上无聊的同心圆枪靶或坏人轮廓。
“哦天呐,这太棒了!”他说。“我和我的男孩有次来这里,把帕丽斯•希尔顿的人形靶射了个稀烂。”“帕丽斯”戴着粉色的太阳眼镜,穿着粉色的迷你裙,还挎着一只僵尸吉娃娃。“我们很喜欢玩这些。射掉她的耳环。打死她的狗。我和我的哥们儿玩的很高兴。”
这就好像:你隔壁住着一户疯狂的人家。一天,你对他们提出了抗议,但是事后,你开始反复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冒犯了这家人,于是你试着去理解他们,接受他们。可后来你发现,他们一直觉得你才是疯子。你越试图辩解,他们就越觉得你不正常。而如果你在那里待的足够久,或许你也会变成疯子家族的一员。
这样的想法令人疲惫,令人沮丧,我想要摆脱它们。我租了一把全自动乌兹冲锋枪,选了个男僵尸。我想他应该是个律师,因为他提着个公文包。我瞄准他的左眼球,扣动了扳机。32发子弹在3秒钟内一股脑儿全都射了出去,他的眼球消失了。随之而来的轻松感像是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大喷嚏,而射击带来的满足感则让我想立刻来杯冰镇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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