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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离14号劳改营:一个朝鲜人逃亡的惊险历程(图)

www.sinoca.com 2013-11-17  搜狐历史



  一天, 一名警卫打开了牢房的门,递给他那身校服。

  “让我握一下你的手,”叔叔说。紧紧握住申的双手。申不想离开。他以前从未信任,或爱过任何人。在今后的岁月,他会常常想起这位老人,但很少想到他的父母。但他再也没有见过这位叔叔。

  然而,申没被放出去,而是被带进了一间屋子。4月的时候,他在这里头一次被审讯。现在是11月。申已经14岁了。他已经半年多没见到阳光了。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父亲跪在那里,坐在桌后的是两个审讯人员。在他旁边跪下后,申看到他父亲的右腿不同寻常地甩到一边。显然,申境燮也遭受了酷刑。

  在保密表格上签名后,父子两人被戴上手铐,蒙着面带上车走了。申猜想着他们可能会被释放,但过了半个小时,当车停下时,面罩被取下,他几乎被吓死了。他看到了聚集的人群。申现在能肯定的是他们父子会被处决。他大口呼吸着,对自己说,他很快就不能这样呼吸了。

  "处决张慧静和申希根,她们是人民的叛徒," 高级军官宣布。申看着他的父亲。他在无声地哭泣。当狱警把她拖到刑场时,申看到他母亲面部肿胀。他们强令她站在一个木箱上,塞住她的嘴,将手捆在身后并在脖子上套上绳套。她环顾人群,发现了申。他拒绝与她对视。狱警把木箱抽掉,她拼命挣扎着。在母亲挣扎的同时,申心想她罪有应得。

  申的哥哥看上去很憔悴,狱警们把他绑在木柱上。三名狱警朝他连开三枪。他在想,哥哥同样罪有应得。

  申被送回了学校,他的老师深感愤怒,因为他没有得到揭发逃狱阴谋而立功受奖的机会。他强迫申跪在地上,连续几个小时,不让他上厕所。同班同学抢夺他那份食物,对他连打带骂。申的身体已经极度虚弱,再次从事重体力劳动又使他饥饿难耐。在食堂里,他用手蘸洒落在地板上的汤,然后把手指舔干净。他到处搜寻米粒、豆子或者残存在牛粪里未消化的玉米粒。

  自从进过监狱后,申就意识到有些东西他可能再也吃不到或者看不到了。污秽不堪、臭气熏天和惨淡无望的劳改营生活摧毁了他的精神。他陷入无尽的孤独、悔恨和渴望之中。最重要的是,他恨透了父母。由于他母亲的过错,自己才遭受酷刑折磨和在学校受人欺侮。他恨父母的自私,在劳改营中还要生育,他们的后代注定要死于铁丝网里面。

  在申的母亲和哥哥被处死后,申的父亲曾想宽慰他。“你还好吧?你哪里受伤了?”他父亲不断地问他。申满怀怨愤,置之不理。

  在学校难得的几天假期里,他该去看望父亲。但两人见面后,申经常一言不发。他父亲试着道歉。“我知道你受的苦,都是我们的错,”他说。“你生在这样的家里,很不幸。可你能做什么呢?这都是命。”

  到了1997年3月,大约出狱4个月之后,饥荒成了无法回避的现实。老师和同学总是为难他,他根本找不到足够的食物充饥。结痂的伤处仍在流血。他越来越虚弱,经常完不成定额的工作量,由此招致更多的毒打、更少的食物配给和更多的流血。

  但后来,情况有了变化。 一天早晨,经常折磨他的老师不见了。新来的老师有时私底下给他一些食物。他还减轻了他的工作量,停止了打骂。申的体重增加了一些。烧伤处也痊愈了。新老师的种种做法令申困惑不解,一直不知道为什么。但申确定的是,假如没有这个老师的帮助,他早就死了。

  1998年,申与数千名囚犯在大同江上的一个水电站大坝工地干活。这里的劳动日夜不停,大部分挖掘和建坝的活都是用铲子、桶和双手进行。申曾目睹集中营中犯人死于饥饿、疾病、毒打和处决,但从来没经历过日常劳动中丧命的场面。这场人间惨剧发生在1998年7月,大同江上突然山洪暴发,在大坝上干活的数百名工人和学生被洪水冲走。申马上被召去掩埋尸体。

  第2年,中学生涯结束了。申已经16岁,该分配固定工作了。他的老师宣布每个人的去向,不加任何解释,只是简单地告诉他们在哪里度过余下的一生。申所在班级中多半儿被分配到煤矿,那里经常死人,塌方、爆炸和瓦斯中毒是家常便饭。大部分矿工都会得黑肺病,至多能活到40多岁,如果没有发生意外的话。文成心被分配去纺织厂。洪成超去了煤矿。申此后再也没见过他。

  申被派到养猪场,在这里,他可以把玉米、洋白菜和其它蔬菜当零食吃,有时还能睡个午觉。在农场一直干到20岁,申相信自己找到了今生的归宿。但在2003年3月,他被转派到服装厂工作,那里有上千名女工缝制军服,每天工作12小时,两班倒。申的工作是维修她们用的脚踏式缝纫机。

  2004年夏天,他在搬一台这种铸铁的缝纫机时,它掉到地上摔坏了,无法修复。由于缝纫机被认为比囚犯的生命还宝贵,工段长抓住申的右手,砍掉了中指上的两节。

  虽然如此,到了10月份,厂长命令他辅导一个新来的重犯。申的任务是教朴永哲如何修理缝纫机,并成为他的朋友。申必须将朴就自己的过去,参与的政治活动和家庭方面的一字不差地汇报。“朴必须供述自己的罪行,”主管说。“他交代的还不够。”

  朴谨慎听从申的管教,并对涉及自己过去的一些问题,敷衍了事,只字不提。沉默了大约4周之后,朴突然问了一个私人问题:“敢问,您家在哪里?”

  "我家?" 申说。“我家就在这里。”

  “舍下在平壤。”朴说。

  朴很有教养,大约40多岁,但他表示谦卑的敬语令申感到厌烦和窘迫。

  “我比你年轻,”申说。“请不要用敬语对我说话。”

  “好吧,”朴回答道。

  “顺便问一下,”申问他,“平壤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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