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1月9日,高耀洁在纽约寓所中见拜访者。85岁的她几乎双耳失聪,心脏病、血栓也折磨着她。(刘宽/图)
原标题:有多少人真的在意高耀洁?
高耀洁说:“我离开,为的是能让世界知道更多的真相。”她终日埋头整理书本,来度过人生最后的时光。但“她这么在意她写的东西,最后有多少人看到?有多少人在意?”
除了写书,高耀洁现在爱种花。她觉得,花“不会拉帮结派,阳奉阴违”。
2013年11月4日,高耀洁腿一软摔倒了,然后胳膊撞在了椅子上。这是10天内,身体第二次给他发出的强烈信号。她的双耳已几乎失去了听力,接电话有困难,有时也听不见敲门。
“真的没有力气了,弄不动了。”高耀洁在一张纸条上歪歪曲曲地写道。赴美四年,心脏病、胃病、血栓等疾病逐渐吞噬着这位中国民间防艾明星和斗士。在过去17年中,这位河南医生自费印刷防艾宣传资料、救助艾滋病患者和艾滋孤儿,被媒体誉为“中国民间防艾第一人”。
她的名字曾出现在艾滋病人的捐款单中,“感动中国人物”的颁奖台上,在希拉里·克林顿的会客单中,以及2009年8月从广州飞往得州美德兰机场的飞机票上。此后,她一直以访问学者的身份客居纽约。在到达美国的晚上,她发电子邮件给朋友说:“我离开,为的是能让世界知道更多的真相;我还是要回来的,我死也要死在回中国的飞机上。”
2013年11月,久违公众视野的高耀洁通过一位纽约留学生的访谈文章再次传播于互联网,一张她颤颤巍巍地写下的“苟活”的纸条也让无数网民回忆起这位曾经裹过小脚却勇敢非凡的“高医生”。
时隔四年,高耀洁并未如当初许诺那样踏上飞往故土的飞机。“有机会没机会,我都不会再回去了。”在纽约昏暗的寓所中,高耀洁摘下标志性的红框眼镜说。
有多少人能看到呢
高耀洁现在住在纽约曼哈顿上城的哈莱姆区,这里被形容为“全美贫穷和犯罪最严重的区域之一”。高耀洁的寓所却毫不设防,推开象征性亮着电子锁灯的闸门,直通八楼走廊尽头,就到了。
一房一厅里除了堆满各种各样的书籍和材料,就剩下一个听力困难脚步蹒跚的中国老人。最为主人珍视的是书架上小山般的书稿,她为之奋斗了4年。
从2009年开始,高耀洁的工作渐趋艰难,她多年坚称中国艾滋病传播的根源在于“血祸”,一再受到代表正统声音的主流研究人员点名或不点名的批驳;她的研究成果得不到发表,研究也难以为继。就在六年前,她还当选为半官方意味的“感动中国”人选,在屏幕上接受万众景仰。
2009年8月,她来到美国,最终以访问学者身份定居纽约。
“在这里,我要写我的书,把真东西留下。”高耀洁说。2009年以来,她已经出版了《血灾:10000封信──中国艾滋病泛滥实录》、《揭开中国艾滋疫情真面目》、《高洁的灵魂——高耀洁的回忆录(增订版)》《我的防艾路》和《疫症病案一百例》。但在很多地方,它们均有不同程度的出版困难。
2013年8月29日国家卫生计生委举行在线访谈,中国疾控中心性艾中心主任、研究员吴尊友在访谈中表示,截至6月底,中国新报告的艾滋病感染者中90%是通过性途径传播的,近9%是通过吸毒传播。
高耀洁和主流学界的分歧主要在血液污染是否占艾滋传播途径主要的百分比上,她始终坚持“血祸”说。在她看来,宣传性乱和吸毒传播为主要途径,就似乎是感染者咎由自取了,相关部门的责任就要小得多。
高耀洁的家里一共有五副眼镜,以便她随时随地需要写稿、校稿。四年来,她唯一的寄托就是写书。她将要出版本书,一本是关于艾滋病儿童的图集,一本是她这些年来的一些文章的文集。她已经在联系出版社,同时想办法转运一些回家乡。
高耀洁说她不向出版社要一分钱稿费,“这样他们热情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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