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岛春夫是负责“寻找记忆”志愿者的队长,主要负责在废墟里找到照片、证书、奖状等,洗干净然后送到遗物认领中心供人认领。他说自己能感到废墟里的照片在呼唤他:“叔叔”“爷爷”“我在这里”,他循着感觉总能找到照片。
日本财团会长川阳平,现在是日本民间公益活动的领军人物。
关志雄
过去16年中,日本民间救助力量在大大小小的救灾中已经日渐成熟
“绊(中文为情义)”是在日本东北部灾区看到最多的一个字,抱着不同想法来到灾区的志愿者,却最终都汇聚在了这个字下。这背后是日本自1995年阪神地震的志愿者元年开始,日渐成熟的民间救助力量。
“绊”的救援
年过六十的黑泽司是个酷老头,他总是穿着一件背后写着“绊”的上衣,头上扎着毛巾,戴着黑色的墨镜,一副随时准备奔向灾区现场的打扮。不论他到哪个救灾点,志愿者们都会热情地叫他一声“老大”。
他确实是灾害志愿者领域的“老大”,自16年前阪神地震开始从事灾害志愿者工作后,他就一发不可收拾,辞去了东京写字楼里的工作,常年活跃在日本大大小小的灾害现场,俨然一位职业灾害志愿者。
2008年中国四川大地震时,黑泽曾带着日本的“绊”们一路到了四川,为都江堰绵竹等灾区筹集了许多大型作业机,用来清理房屋倒塌造成的废墟。在帮助当地灾民清理废墟的同时,还培训当地的民间救援组织如何开展救援工作。
他现在的身份是日本财团的灾害志愿者顾问。6月12日,《中国新闻周刊》记者在石卷市牡鹿半岛见到他时,他正带着100名从东京来的大学生清理一个小渔港。
这些大学生往往一腔热血想为灾区做些什么,但又不知该从何处做起,日本的财团就定期组织他们利用周末时间前往灾区做志愿者。虽然只是一两天时间,但组织严密规矩不少。本着只为灾区奉献不索取一分的原则,每个志愿者都要自带干粮和帐篷。到达灾区后,黑泽还要给这些大学生们进行各种指导,大到进行各种清理作业的注意事项,小到如何与灾民进行沟通。
虽然已经距离地震发生3个月,这里依然遍布了各种海啸侵袭过后的废墟垃圾。因为受损情况并不严重,这里不属于负责清理海啸废墟的自卫队的工作范围。
“这样的工作正好交给志愿者来做。”黑泽说。作为领队,他对于石卷市的受灾情况了然于心,哪些地方是自卫队们会处理的区域,哪些是注定要被忽略的。多年的经验积累下来,他的判断往往比自卫队还快。
地震发生11天后,他已经开始带领志愿者们清理被海啸冲击的学校,为无家可归的人们腾出可以避难的地方。而与此同时,政府派出的大量自卫队消防队警察还在继续寻找行踪不明的灾民,在地震刚发生一周内,仅石卷就有1万人行踪不明。
在志愿者中间,也有着当地市民的身影。67岁的高桥家就住在渔港附近,看到志愿者们在这边辛勤作业,他也受到了鼓舞,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中。黑泽说,地震之后,由于过于惨烈,许多灾民很长一段时间每天呆呆地望着大海,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的一切,而志愿者们大量的到来,也让高桥这样的灾民突然醒悟了过来。
“虽然这个周末很辛苦,但是看到渔港被清理干净了,心里很高兴。”后藤大介告诉记者,他是东京一家剧团的临时演员,因为不景气,剧团已经快要和他解除和约,未来毫无着落,但他还是想要到灾区做一次志愿者。“只为想要一份体验吧。”他说。
黑泽开着车绕着海岸线公路走了一圈,一个渔港前堆起了高高的鱼泵,“那些都是五一黄金周时,志愿者们一个一个从海里捡回来搬过去的。”黑泽说,眼看着这个渔港恢复得差不多了,渔民们离重新出海打渔的那一天不远了。由于此次地震带来的影响主要来自海啸,迅速清理垃圾让一切尽快恢复正常,是志愿者们做得最多的工作。而在地震发生伊始,一切陷入瘫痪,最初的志愿者工作却是五花八门。
黑泽常年住在宫城县,地震发生后,身在第一现场的他迅速通过博客向全日本的志愿组织发出呼救:停水!停电!没有汽油!物资运不进来!灾民快吃不上饭了!
最先动起来的是在阪神地震时蓬勃发展起来的神户和京都的志愿者组织,地震后第4天,就开着满载物资的4个大卡车向着石卷方向赶来。那时,福岛第一核电站正处于有可能核爆炸的最危险阶段。整个灾区汽油供应短缺,超市食品被抢购一空,轨道交通中断,高速公路禁止通行,各国使馆派大巴撤离本国灾民,灾区一片混乱景象。
在地震之后第11天,物资终于陆续送到。黑泽开始带着最早一批志愿者清理避难所,为吃腻冷饭团的灾民炒大锅饭,给灾民理发。当日本财团提供的大型净水车、作业拖拉机等设备陆续运到后,他开始带领志愿者帮助被海啸冲了家宅的灾民清理垃圾。同时,石卷市志愿者中心在石卷专修大学设立,黑泽和他的志愿者兄弟们,召开了第一次工作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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