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新闻:避孕工具的普遍使用,可以算作第二次性革命吗?这一时期《查泰莱夫人的情人》解禁、披头士发首张唱片,社会气氛与此前不同了。
达伯霍瓦拉:避孕工具的出现时间是在本书涉及的时间段——1800年前后出现的。到1960年代时避孕工具,如避孕药,开始大范围使用,这的确是一个重大的变革。两次性革命对塑造现在的性观念是至关重要的,但第一次更为根本。性自由的观念就是在第一次革命中诞生,但第一次性革命的表达还不完善,第一次性自由的权利,获得者是白人上层社会的男性,女性没有、同性恋者没有。性自由和民主很相似,民主一开始也只是上层白人男性拥有的权力。21世纪60年代,避孕安全手段的使用,使得性的愉悦开始凸现出来,特别是对女性而言。
澎湃新闻:科技高速发展的今天,会很快迎来又一次性变革吗?
达伯霍瓦拉:也许随着科技的出现,人们可以不通过身体接触就能有性行为,但我不确定这是不是好事(笑)。
澎湃新闻:性自由未来会发展成什么样?
达伯霍瓦拉:性自由在西方是既成事实的现实,但它还在不断发展,比如对同性恋的态度。在1980年,美国、英国,都对同性恋有着严重歧视,这种歧视在今天不可想象。在几十年的时间里,变化巨大,有的地区已经允许同性恋婚姻。性自由的下一个战场,可能是变性人的自由和权益。不过对大众来讲,性自由还没有充分发挥。即使在西方,女性也没法享受和男性一样程度的自由。
威廉·布莱克1795年的画作,其主角是《圣经》中提到的一个一夫多妻者拉麦,左边是他的两个妻子。
澎湃新闻:您研究性观念的变革,是否受到过宗教信众的攻击和反驳?
达伯霍瓦拉:哈哈,有的。有一次我参加一个电视访谈节目,采访犹太教的拉比和穆斯林的神职人员。他们认为婚外性行为是完全应当禁止的,不符合经文。当然,他们批评的倒不是我的书,而是现在社会上的这些现象。
澎湃新闻:您怎么看待性教育?
达伯霍瓦拉:性教育非常重要,如果政府不在性教育上投入,将会导致非常悲剧的后果。英国就是个悲剧的例子,英国少女怀孕的比例是全欧洲最高的,说明教育不够。我们应该在孩子很小的时候就告诉他/她,为什么会有性、性是什么、性的意义在哪。我的父亲是亚洲人,在我小的时候我父母对性教育方面的内容只字不提。但有一次,我父亲忽然找我,说“出去谈谈”。于是我的父亲指着路边的花和蜜蜂问我“你看到了吗,他们在干吗”。天哪,这是我最尴尬的一次谈话,而且我什么都没有学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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