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蒂斯·高普潜入狂奔的鹿群,把怀孕的母鹿(头上仍长着角的)与其他的鹿隔离开。他一把抓住一头母鹿的后腿,把它带出油布围起的畜栏。往年里,通常每年会有80%左右的雌鹿产下后代,而2011年这一比例却只达到50%。但牧人们并不会因为繁殖率低而揪心。“大自然会控制鹿群的规模,”马蒂斯的兄弟尼尔斯说,“夏天里,没有产仔的雌鹿能够很好地照料自己,这样来年春天就能产下更健壮的后代。”
冬天的大部分时间斯卡尔特耶都与鹿群一起在苔原上度过。“鹿群不在身边时,我总感觉空落落的。”他说。他表亲家里的墙上挂着一张给幼鹿做标记时拍下的照片。
斯文·斯卡尔特耶与五个兄弟姐妹同住在瑞典耶利瓦勒的一套住宅里,他在厨房里制作了一顿萨米人的日常餐食——风干的驯鹿肉、自制面包和咖啡。他与兄弟姐妹们在这座镇子与他们老家哈拉村之间奔波,哈拉村还没有通公路。
高普家位于挪威凯于图凯努的现代化厨房中,一头屠宰过的驯鹿躺在桌上。鹿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都不会浪费。家里人把鹿肉、内脏、脂肪、血液甚至蹄子进行冷冻、熏烤或风干。有些萨米人把鹿角做成工艺品,把鹿骨做成工具和玩具,用筋腱制线,用鹿皮做包和服装。他们花费数月时间处理鹿皮——刮擦、浸泡、风干,然后手工拉展。如果纯粹为卖钱,牧人们就会把鹿送到屠宰场,屠夫们割下鹿肉,其余部分就都丢弃了。
与他们这一代的许多萨米人一样,尼尔斯当年上的是义务制寄宿学校,按照当时政府实行的“挪威化”政策,学校中禁止教授萨米族语言。如今的萨米人已经获得更多的自主权,但当年萨米语言所受的创伤已无法修复,现在只有少数人仍在使用萨米语。高普一家就属于萨米人(总人口大约7万)中少数仍在放牧驯鹿的成员之列。
每年6月,结束在挪威北部山区苔原的长途旅程之后,高普一家就在类似锥形帐篷的房屋中等待鹿群。他们为给幼鹿做标记而度过许多个不眠之夜,然后把鹿群迁移至峡湾区的夏季牧场。
一旦听到鹿群到来的动静,营地里的狗就一跃而起,双耳耸立。鹿群从远方的山脊蔓延下来,仿佛沿山坡倾泻的水流。其他牧人把越野车开上山顶,将数百只蹄声隆隆的驯鹿驱赶入临时搭建的围栏。快活的孩童们被棉衣包裹得像海星一样,在畜栏里跌跌撞撞地跑来跑去,对身旁奔腾的鹿群丝毫不感到畏惧。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