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团体本来与性无关,但弗兰德后来与其中两位发生了性关系,而且据高级祭司说,有个仪式是所有女性都脱得只剩内衣,互相亲吻,连同弗兰德。“我对约翰肯定是浓情蜜意,紧紧拥抱,”“高级祭司”说,“我们只发生过两次性关系,我是完全同意的。但后来我感到怪异。我跟约翰修习了八年,和他一起练了数百个小时的瑜珈,听惯了他教导的声音。弗兰德是一个高效的教员,因为学员非常信任他,所以他在时,他们会做一些自己不愿做的困难动作,由此取得突破。鉴于我们有了这样的关系,我怀疑自己是否对他更难说‘不’。”她说,“因为我想说‘是’,我想成为团体中的一员,我想进入内部。”
不过,弗兰德的内部圈子并不只有这些女性,还包括他的下属,包括一名个人助理杰夫・巴雷特。据弗兰德说,巴雷特从未说过他不赞同弗兰德跟那些女性的关系,以及参加加州举行的那些疯狂派对―――在洛杉矶的一次聚会上,在一名女性的伴舞下,弗兰德读了一首充满色欲意味的诗。但在背后,巴雷特开始传讲关于他的八卦,他在阿奴萨拉公司得州员工中找到一些志趣相投的人,这些人都对弗兰德感到幻灭。甚至有人建了一个笑话网站,嘲笑弗兰德。
弗兰德对这种不满毫无察觉。“我专注于扩张,”他说。他还有一个大问题:拿到了第一笔100万美元的投资后,原来期待的300万到500万美元都不是真的。
弗兰德开始疯狂散发投资方案,希望能以优先股方式筹得200万美元,有段时间他在北加州教塞尔吉・布林(G oogle创始人之一)家人瑜珈,一名员工说,他希望布林能够投资。“我们为约翰与重要投资者的会面成功而祈祷。”“高级祭司”说。
急需用钱的弗兰德认为,现在是“孩子”回报“父母”的时候了。他向教员们提出,如果他们做的教学视频、书籍和其他产品要用阿奴萨拉的商标,必须上交10%的提成。不悦的资深教师们开始议论,他们是四五十岁的人了,不愿再听别人指挥。而且他们开始听说那些有关弗兰德秘密生活的传闻,这个团体的核心人员是保守、安静的瑜珈修习者,并不希望与“性、毒品和摇滚瑜珈”扯上关系。2010年元旦,弗兰德出席洛杉矶一个阿奴萨拉瑜珈聚会时迟到了几个小时,还拖着几个女人,有些仍然醉醺醺的。
弗兰德在加州租了新房子,他正远离伍德兰兹。虽然弗兰德还没通知,但员工们传说公司搬走时,一些得州员工将被解雇。有人知道真相―――公司一名IT人员看到了弗兰德关于搬迁计划的通信,以及他跟那个圣坛的电邮往来。这位工作人员有自己一套价值观,不喜欢弗兰德一边在全世界招摇,大谈道德,一边过着完全不同的生活。他认为这种人应该被正义打倒,曝光真相是因果报应的体现。也许教员们知道他的计划,也许他们觉得这是对弗兰德应有的警示。
仿佛上帝出手,弗兰德遭到重创。仅仅4天内,22名教员要求他退出阿奴萨拉领导层。一开始弗兰德想掩饰,这只让他们更愤怒:他们遵循着阿奴萨拉的原则生活,而他们的导师却向他们撒谎?在一位调解人主持的电话会议中,教员们告诉弗兰德,他们觉得自己被背叛了,他们在哭泣。一些女教员谈到网上看到的照片,甚至因为愤怒和恐惧而发抖。
弗兰德要求继续举行迈阿密一个主题为“爱的律法”的研讨会。“有十个人来自巴西,他们已经订了机票,”他说,“而我也没钱了,无法赔偿任何人的学费。”他说很乐意将自己那部分课程转交别人去讲,最后大家经过投票,允许他继续讲课,条件是他必须在研讨结束前离开教室,这样就没人可以拥抱他。这是一种清教徒式的惩罚,一种躲避。
事情并未到此结束。当弗兰德前往迈阿密,一位与会教员致电给其他资深教员,说他并不显得十分悔恨(后来他甚至显得很亲切,在学员瑜珈垫上放了庆祝情人节的巧克力)。更多教员辞职,很多人是他的老朋友、谭崔导师布鲁克斯的门徒。在传言说他曾经对一名女士实行“性治疗”后,又发生了一轮辞职潮。弗兰德要求大家对他进行道德审核,但教员们不为所动。“我们不想沾他那些脏事儿,”一名内幕人士说。
本质上,整个阿奴萨拉团体就是一个圣坛,弗兰德是统治圣坛的术士,但是现在这种迷狂被打破。“当学员跟你一起成长了12年甚至15年时,他们将学会如何看待真相,”一人说,“其中最艰难的部分就是悟,因为这是一名导师的真正功能:见佛杀佛。到了某个阶段,约翰的学生必须成长‘杀掉’他们的教父。”
现在,弗兰德能够卖来还债的只有阿奴萨拉这个商标,当一些教员意识到这一事实,开始讨论阿奴萨拉是否属于公共领域,如果是,他们就可以使用它。另外一些人则选择在阿奴萨拉体系内部活动,他们组成了一个指导委员会,跟那位西雅图的投资者接触。他们尝试组建一个由13名教员构成的新董事会。此外,委员会可能还会要求弗兰德放弃所有商标和知识产权,以及另外一样东西―――不再以阿奴萨拉名义教授瑜珈,至少在一段时间内不能这样做。
黄昏时分,弗兰德带我去了他的图书室,那里排满了书架,书架顶部摆着印度神像。他的书分类很清晰:佛教、占星学、接神学、手稿、神圣之性―――“就是那些给我带来了麻烦。”他说,带着一丝悲哀。他在这里度过很多时光,在这里不停祈祷。“我一直说我不是圣人、先知、宗师,不是神人―――没有宇宙能量灌注到我身上,让我知晓一切,”弗兰德说。“但是随着阿奴萨拉的成长,人们把宗师的光环套到我头上,现在他们恨我。我收到仇恨邮件和短信。”他说他打算独处一段时间。“实话说,我一直不诚实,”他说,“我也收到过超速罚单,但这次我碾到了人。我不仅伤害了别人,也伤害了我自己的灵魂。”
弗兰德如何实现自我救赎?有人建议他削发修行,或者让一个女人怀孕,变成“家庭人”。指导委员会一位教员建议他去见亚特兰大一名心理医生,对方会为他做咨询,在没有第三者的情况下不让他接触女性学员。没那么爱说教的前阿奴萨拉学员也表达了他们的立场。“我不认为约翰是想伤害谁 ―――他只是做出了一系列糟糕选择,”埃丽娜・布拉沃说,“他隐藏了许多秘密,但这样做过的人都知道,秘密会要了你的命―――不管别人知不知道。我之前建议他列出一张清单,跟所有他伤害过的人士见面,一项一项修正,一个一个道歉。这样做很简单,对他很好。但他完全不这么想。”
如今,弗兰德挣扎于堂皇的尊严感、无助的愤怒和带点天真的不安中。“你知道,我对威卡是很认真的,”他说,“多年来我一直遵循着威卡的誓言―――说出真相就会死。”上周,他离开住所,前往一个秘密地点隐修,但六到九个月后,他还会回到瑜珈世界。他已经计划好要在2012年的12月12日去参观玛雅人圣迹奇琴伊察。也许他将作为重生的“瑜珈坏孩子”复出,向人们解释沉浸在宇宙之善的信息中是何种感觉。
弗兰德跪在一尊印度雕像前,那是一尊高约两英尺半的卡莉(印度教女神,形象可怖,既能造福生灵,也能毁灭生灵)像,她高举着八只手,一只拿着没头的尸体,一只拿着节杖,还有一只拿着刀。那姿势让人觉得既深奥又荒谬,跟瑜珈世界一样。“这代表着我之前度过的几个月,”他说。“她就是摧毁一切的那股力量。这显然是我学到的教训。所以我们要重新开始。”
原作:Vanessa Grigoriadis
原载:New York Magazine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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