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救纸条
家长们来接之前,很多学生们想到逃跑,但多数会以失败告终。每个学生都有一名帮带老师,吃住在一起,一切举动都在监视之下。此外,不少训练有素的老生已转变成老师的得力帮手,很多新生逃跑或反抗能够迅速被消灭在萌芽中。
逃跑不成,更极端的方式出现,和用碎玻璃划破自己脖子的吴鑫相似,有学生靠吞墨水、洗衣粉、绝食等方法争取摆脱搏强的机会。
林灏觉得在搏强的六个月很像孤岛求生,“天天盼望着外面有船来搭救,但没人来。”
除了两个月时可以在老师的监视下见一次父母,学生们没有任何机会接触外界的人。
郭玲玲的死让许多孩子看到了希望。
5月22日这天,第一次进入学校内部,失去女儿的郭母与校方交涉过后,被关在宿舍里的学生竟像见到救星一般,把写有父母联系方式的小纸条隔着窗户扔给她。
除了电话号码和名字,很多纸条上还写着“千万不要告诉老师”。
付小楷也扔了纸条,他特意提到一个细节,在一张纸上,他收集了几个同学的号码一起扔出去,这样做的目的是“万一被老师发现,惩罚的不光他一个人”。
这个身高已超过一米七的男孩又追了一句,“说到底,还是恐惧。”
这期间,郭玲玲的母亲看到了几日来反复折磨她的场景,伏在窗前扔纸条的学生被学校老师发现,这名老师一把抓过学生的头发,狠狠摔在窗户上,老师和学生的脸都在一瞬间扭曲,本来聚集在窗户前的学生四散奔逃。
玲玲妈的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她自然联想到几天前莫名丧命的女儿经历了怎样一段生活,“你们当着我的面就这么打孩子啊!天杀的!”但当时她已走到门口,争分夺秒地捡起地上的纸条后,她和家人被推搡着送出了学校。
一分钟“暴动”
死亡事件,让恐慌情绪在学校瘟疫般蔓延。
第二天,上午原有的课程不再继续,好多班级放了电影。不见家长来,午饭期间,这些平均年龄约16岁的少年密谋了一次“暴动”。
付小楷很坚定,不是逃跑,而是“暴动”,同学们交换着眼色,“一个个都心照不宣”。入校一个月时,付小楷和几名同学策划了一次逃跑,他们试图撬开防盗窗上的铁网,然后用床单和衣服结成绳子逃出学校。
那次逃跑因为老师发现而失败,但他对这次“暴动”有所期待,“因为人多”。
下午在操场练队列,没有任何预兆,一名新来的胖胖的男生在人群中高喊一声“跑”,超过一多半的学生集体往大门方向跑。
付小楷跑在后面,这是他的策略,“万一失败了,打头儿的肯定被罚得最惨。”
跑的过程中付小楷意识到不对,学校突然多出了好多生面孔,事实很快印证了他的猜想,率先跑过第一道门的同学被六七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截住去路。
“暴动”只持续了一分钟左右,失败了。
生性胆小的柳一峰没参与这次“暴动”,他看着被拽回来的几名同学轮番挨打,他们被教官一个个从人群中薅出来,打头儿的两个胖男生直接被拖到避人的地方,“有的被一脚踹翻在地上,有的被一巴掌扇到墙角,棍子都打成了几截。”
付小楷感到绝望,想到能解救自己的人惟有父母,他以每月5封的频率给家里寄信,信中,他跟父母极力诉说自己的不是,承诺做出改变,只求父母早点接他出去。
没有回音。
两个月里,付小楷和七十几名同学完全与世隔绝,没有通讯工具,不能外出,同学之间的交流也被禁止,即使是寄给父母的信,帮带老师也要检查几遍,以防有学生说学校的坏话。
在几封信里,付小楷都大书特书学校对他的塑造和培养,“即使父母不来接我,把帮带老师哄高兴了,我的日子也能好过一点。”
再次束手无策
沉迷上网,经常逃课、从学校翻墙去网吧,还学起了抽烟,这是付小楷进入搏强以前的生活。
老师说“这孩子我们教不了”。可问题是,付强与何爱荣更管不了。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