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信得不是那么虔诚”,每周五晚上和周日上午,她都会依照在韩国养成的习惯,上教会做礼拜、唱赞美。在平日休班的时候,家里会提前给她安排好家务活。“晚上下班有时候晚回家一会儿,我妹妹就会打电话发短信问我回家了没,走到哪儿了,就催我回家。”谭蓓蓓说。“有时下班他想约会的时候,我都告诉他我要回家,就把他给甩了,不管他了。”
实际上,两人很少有整块的时间相处。但这没有妨碍两人关系的升温:“中午休息俩小时,我们俩在一起能3次。”白云江说,他计算过他们一个月发生性关系的次数,“30天我们俩能在一起32次。”与此同时,他的占有欲也愈加强烈,他要求她不许再像以前那样和公司男同事嬉闹,甚至要求她删除他认为可能与谭有暧昧关系的人的QQ。
而在谭家,当再次觉察到谭蓓蓓没有与白散伙后,谭母开始隔三差五地向女儿讨要白云江的身份证。谭指责母亲,“干吗跟腚要?”谭母不依不饶,“不给,就是有鬼。”最激烈的一次冲突,谭拉开阳台的窗户作势就要往下跳,被妹妹及时扯住。“跟我妈吵架挺压抑的吧反正,而且我想出去透气,我妈不让我出门。”谭蓓蓓回忆说。
一次口角爆发后,谭蓓蓓把手机摔在地上,身上分文未带出门而去,晚上方回。大发雷霆的谭母打了她五六个嘴巴,要她道歉。谭蓓蓓拒不屈服,一边哭泣着嘶喊“打吧打吧”,一边自己抽自己嘴巴。
这让谭母意识到“孩子失控了”,但仍坚持查看白的身份证的主张。临近谭蓓蓓出走前几天,她发现女儿回家时都红着眼睛,显然是哭过。谭蓓蓓告诉母亲,白要回东北。“走就走了。”谭母并不在意。
李燕萍回忆,临走前一天谭蓓蓓找到她要请半个月的长假随白回东北“看一看”,她没有答应,花了近2个小时劝谭不要走,但谭的去意已决。“我告诉她,你不了解他,过去以后将来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她向《人物》记者透露,包括她在内的很多公司同事事先知道白曾离异并育有一女,但考虑到疏不间亲,没人明确告知过谭。
8月30日,李燕萍发觉谭没来公司,打电话给已经在火车站的谭,意欲挽留。谭推说父亲在旁陪伴已经知悉此事,又借口很快要上车挂断了电话。这天晚些时候,谭的妹妹收到一条短信:“妹妹照顾好妈妈,我去找小白了,别怨我。”家人再拨打谭的手机,已经关机。
“就觉得这个人舍不得放,真的一点不舍得放,他要是回到东北的话,那我们两个之间可能就彻底完了。”谭蓓蓓这样解释她当初所作的选择。“我也知道,回来以后可能父母啊、妹妹啊都要放弃,把烟台所有的一切全抛下了,什么也不管了,就是认准他了吧,跟他,他上哪儿我上哪儿,别的什么也不要。就一狠心,一咬牙,就跟他回来了。”
出轨
在谭蓓蓓的父亲看来,“她的思维和正常人有点两样”,理由是案发后女儿仍然自认为是白家媳妇,期待服刑出来留在桦南,而非回到老家。当听到他骂白云江是“畜生”时,谭蓓蓓很不乐意地说:“爸爸,你闭嘴。”
“都说我应该恨他,可我一点也恨不起来,真的恨不起来。”如今,谭蓓蓓将一切的过失归咎于自己。“如果我没有做错事情的话,我老公不可能变成这样。”
事实上,白云江与谭家之间的一切龃龉,自谭蓓蓓跟随他回到桦南起,似乎短暂地消散了。
谭母勉强接受了现实,但仍然竭力劝说两人生子后回烟台定居。“我妈告诉我,孩子满月了你们就回来,买不起房就住家里,吃喝拉撒我全管,工作找不着的话,我就想办法给你俩找工作。”谭蓓蓓说,这种大包大揽的做法让她心烦,更不愿回去。直到案发,两人都拒绝向谭家透露其在桦南的地址,隐瞒了始终无业的事实,骗家里说两人都有合适的工作。
到桦南后最初的日子是平淡而甜蜜的。谭蓓蓓大度地接受了白云江有过婚史的现实,等到他与前妻办完离婚手续后的2012年11月份,两人登记结婚。不过这个喜讯也没有主动告知谭家,谭母在一次与女儿的视频中,发现了她身后墙上挂着的“囍”字,才知道两人已经领证。白云江告诉她,摆了12桌酒。当谭母索要婚礼录像时,“他说这里不兴录像”,后来她才知道两人并未举行结婚仪式。
登记后,白云江对谭蓓蓓谈起,自己与前妻育有一个17岁的女儿白露,谭蓓蓓再次接纳了,并提议将其接到家中共同生活。如今,她仍然坚持称白云江是个“好爸爸”,她记得白露一次夜不归宿,白云江揍了她一顿,“不过揍完也挺心疼的,又买药酒,给孩子擦,身上还打出青了嘛。”
2013年4月和5月,应谭母让孩子落户烟台的要求,白云江两次单独回烟台办理准生证,顺带处理档案和社保。一切的转折点发生在5月23日。白云江与一个在烟台的老同事会面,对方问起他与谭蓓蓓的近况,他开玩笑说已经分手了。同事便将谭曾经“出轨”的详情告诉了他,详细到发生性关系时的细节描述,不由得他不信。
关于这件“错事”的整个过程,谭蓓蓓和白云江的陈述几乎一致。他与谭谈恋爱七八个月时,一次谭蓓蓓乘坐一个搬家公司老板的货车去外地送货,车上还有一名驾驶员。途中她接到了白云江打来的电话,像以往很多次发生过的那样,白云江追问她“我们俩以后会不会好好过日子”。
挂断电话,谭蓓蓓感到心烦,在旁的搬家公司老板开始数落白云江的不是,“他成天这么怀疑你、质问你,你觉得这人好吗?”送货归程中,由于高峰时段的限行,无法进城的两人一起在城外吃饭,谭蓓蓓“心情不好,喝了点酒”。其间,白云江曾经打电话过问谭蓓蓓的行迹,谭对他撒了谎:“我本身也跟他怄气,就说我到家了……然后再打电话我就不接,后来再打我就说你别给我打了,让我妈听见不好。”
货车在晚上8点多驶达搬家公司老板家。按谭蓓蓓的描述,之后此人打算与她发生性关系,尽管没有激烈反抗,但她当时并未同意,“我说不行,后来发生关系完了以后,我挺生气的,他告诉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就这一次”。
第二天早晨,谭蓓蓓没有像往常一样打电话给白云江过问他的起居。到了中午白云江例行看望她的时间,同事们开始指着谭的脖颈上的多处吻痕对白起哄,“说小白,你下手轻点”。谭蓓蓓再次撒谎说,这是昨晚蚊子叮咬后用手挠留下的痕迹。在两个人聊天的时候,搬家公司老板给谭蓓蓓发来一条短信,白云江抢过她的手机来,看到了7个字:“今晚你上我家来。”
白云江随即回电话理论,两个男人爆发了争吵,都扬言要找人教训对方。谭蓓蓓则一直试图息事宁人。不过,她与搬家公司老板都对白云江回避了发生性关系的情节。“我媳妇这种性格,说没有就是没有,你不相信,拿起那个起花瓶的木头棒子,把自己腿削得青一块紫一块,就为了证明她的清白。”白云江说,尽管 “在心里画了个问号”,但他相信了谭蓓蓓的说法。直到次年在烟台真相大白。
谭蓓蓓在5月23日的电话里承认有过“外遇”,并且牵出认识白云江之前和公司其他两位同事发生关系的过往。白云江感觉到自己受到了欺骗:他痛恨知情不报的“公司这帮人”,觉得谭蓓蓓的出轨和滥情早已成为同事酒桌上的谈资,“这背后里不都在瞅我笑话、玩我吗?”更接受不了的是谭蓓蓓的欺骗,“我跟我媳妇说过,要在你和我父母之间选择,我会选择你,不会选择我父母的,你是我一辈子过日子的人,但是我没想到她能对我这样。”
当儿子被送往福利院后,谭蓓蓓一人向隅而泣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