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前习惯 仍被母亲每日重复
起床后的生活一如平常,买菜、做饭。厨房里,黄国强与杨国华一起洗洗涮涮。因为上了年纪,杨国华双耳听力较差,平时外出,她都要戴着黄洋4年前在上海给她配的助听器。在家的时候,为避免身体产生依赖,她尽量取下助听器,黄国强与她说话不得不提高嗓门,不明情况的人会以为他们在吵架。
晚饭时间,一盘炒豆角、一盘玉米炒鸡肉和一盆菜汤被端上了桌,锁定在新闻和法制节目的电视也随之打开。杨国华做过胆结石手术并患有后遗症,需要细嚼慢咽,且沾不得油腻。黄国强也不说话,闷着头扒完了碗中的米饭,转过身看起了新闻。
事实上,自从黄洋离世之后,黄国强就被诊断出患有初期的帕金森症,双手总是不住地抖动,需要终生服药。若是情绪激动,抖动会更加剧烈。
吃罢晚饭,杨国华开始收拾锅碗。直到她站在水池边,将每根手指和指甲缝隙都用洗手液清洗近一分钟后,一切才算妥当。
“原来我洗手顶多打点肥皂,搓两下冲冲。黄洋说不行,还从手机里翻出个洗手示意图给我看,里面的步骤我已经想不起来了,只能凭着记忆大概洗洗。”杨国华告诉《法制晚报》记者,黄洋本身有些洁癖,学医后就更加爱干净,如今儿子虽然走了,但这种习惯却被保留至今。
几乎每天傍晚,黄国强夫妇都会挽着手,绕着县城走上一圈。这是他们晚饭后对抗烦闷的方式。路上碰上刚刚返乡的熟人,看见一旁的记者,便问杨国华:“这是你儿子啊?”
杨国华一笑,没有接话。
母亲节
收到黄洋同学寄来的礼物
黄洋的骨灰,被安葬在荣县县城东北三四公里外的龙洞山公墓。
5月19日清晨,荣县下过了小雨,出城的小路有些泥泞。黄国强埋头走路,肩上挎着黄洋在上海用过的一个腰包,里面装着他和黄洋的手机。黄洋在上海的手机号码仍被他用来与儿子的同学联络,因为有漫游,所以只接不打。
“等到案子办完之后,再看要不要保留这个号码。如果没人干扰,这个号码就保留下来。”黄国强说,儿子的手机一直被他随身携带。
进了公墓,黄国强径直走向深处。儿子安葬于此虽只有半年,但他已多次前来探望。一个多月前的清明节,他还在黄洋墓前摆了一些祭品。
来到儿子墓前,黄国强盯着墓碑,有些出神。半分钟后,他眼眶突然红了,但最终没有落泪。他又俯身摸了摸黄洋的墓碑,将一束菊花靠在墓碑上。静默数分钟后,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墓地。
“本来老伴也想来,但我没让她来,她来一次就要哭一次,很伤心。”黄国强说,光墓地管理费,他们就一次性地交了20年的。
等黄国强回到家,老伴杨国华恰好外出买菜。感到有些无聊的他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客厅里上起了黄洋的微信。自从从上海返回荣县之后,他与老伴很想念当初在上海陪伴自己的黄洋的同学。除了互致问候,他们偶尔也会让同学们发些照片给自己。
“很多黄洋的同学都要给我们当干儿子、干女儿,因为官司没有了结,我们没有心思,何况他们也有父母。”杨国华说,如今,看着黄洋的同学心里就很舒服,对于他们的嘘寒问暖,自己也是报喜不报忧,免得他们又要赶来探望。
刚刚过去的母亲节,杨国华还收到了黄洋的同学寄来的背包和围巾。
18日傍晚,散步中的黄国强夫妇再次接到问候。黄洋的一位同学告诉他们,自己换了新工作,请他们保重身体。
黄国强介绍,一位与黄洋在同一导师门下实习的荷兰籍留学生特意给他新出生的女儿起名为“奥利维尔·克里斯蒂安·洋”,以此纪念黄洋。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