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切都没有变。昨天中午,重获自由的他站在路旁和小伙伴抽着烟聊天寒暄。他预计今天就去学校复课,像往常那样。但他不知道事情正在身边悄悄发生变化——父亲杨牛胡对北青报记者表示,他已决定不让儿子在镇中学继续学习,而是要转到邻近的天水市。他说,如果没法在北京继续读书,那就尽量找教学资源和环境都更好的学校去读。
杨牛胡说,儿子小杨很有勇气,自己为他感到骄傲。不过他更加看好的是自己的二儿子——小小杨生于老家张家川,但从幼儿园起就全程在北京就读、生活,是个地道的京二代。杨牛胡说,这个二儿子“要强多了”, 杨辉有时候“只能想到其一,想不到其二”,但二儿子有时考虑的东西比他这个当父亲的还要全面。
父亲也为儿子考虑得周全。杨牛胡说,到二儿子上初三不得不离京时,他“最次”也要让儿子去天水市上学,不回县里了。文并摄/本报记者 薛雷
记者观察
留守少年的AB面
昨日中午,杨辉接受完采访和几位记者一起吃饭。他的一位朋友跑到餐馆外找杨辉。两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夹着烟,站在路边用家乡话聊起被拘的事儿。此时北京青年报记者经过,杨辉转过身礼貌地打招呼,仍是一副乖乖的模样,夹香烟的手,却有意无意地藏在腿的后侧。杨辉介绍,这是分班前的哥们儿,现在已经到不同的年级。
杨辉今年2月份转到张川镇中学,插班到初二年级11班。当时的班主任田爱成对杨辉的第一印象是,虽然是从北京转来的学生,衣着打扮也都得体合适,没有特别的“洋气”,但直到他发现杨辉当时使着一部iPhone,才感到杨辉的物质条件比较富足。
田老师说杨辉在老师面前话不太多,但表现得非常得体、有礼貌。即便是因为玩手机、没去参加课间操挨批评时,杨辉也只是低头不说话。
“聪明”是田老师对杨辉的另外一个评价。杨辉学习“不太踏实”,作业经常做不完,但考试成绩却还都不错,60多名学生中,排名最低也是十二三名。
在同学眼中,杨辉开朗、人缘好、慷慨。曾经的同学小莫(化名)说,杨辉零花钱较多,同学们无论谁向杨辉借钱,他都会借,而且从不“追债”。她对苹果手机好奇,想借过来玩游戏,杨辉也是没二话。
如今的初三班主任付继宏老师也觉得杨辉“有礼貌”。此次事发前他接手这个班级才4天,尚不认识杨辉。警方讯问杨辉要求监护人在场,付老师替代未赶回来的杨辉的父母去公安局,“他看到我过去,站起来深深地鞠躬,说‘谢谢老师’”。
而杨辉的学习状况在父亲看来却是“失误”。按照杨牛胡的理解,杨辉从教学水平较高的地方转到较低的地方后,即使用七分劲儿也能游刃有余,这就使得他渐渐不爱学习了。
“富养儿子”的策略如今看来也有失误。杨牛胡说,他按照大学生的生活费标准,每个月给孩子1000块钱。儿子向他抱怨住的条件不好时,他还鼓励杨辉,不能太挑剔了,稍微艰苦的环境能磨炼人。但是这次事发后他回到张家川,看到儿子和爷爷奶奶挤住在一起,还是觉得自己大意了:老年人艰苦惯了,但是孩子受不了。
这次事件中孩子的一些表现,也刷新了他对孩子的认识,感慨“让孩子留守在家还是不行,至少应该有一位家长陪着”。
留守学生在当地并不鲜见,仅镇中学,就占全校学生总数的10%。田老师说,在他任教经历中,像杨辉一样,从父母打工地转回老家读书的孩子不少,他们最初表现都相对沉默,但熟悉之后孩子会因性格不同而表现各异。文/本报记者 高淑英
(北京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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