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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家鑫案被害人代理人称希望与药家一起喝茶(图)

www.sinoca.com 2012-05-23  中国周刊



  担当

  2011年农历春节前,张显的生活风平浪静:在有限的生活圈子里,他是能人,是受人尊敬的大学老师;是典型的农民出身的知识分子,是千千万万个“知识改变命运”的励志故事中的主角之一。

  现年48岁的张显,自小生活在西安附近长安县的宫子村。5岁时,父母离异。在那个唯“政治成分论”的时代,身为共产党干部的父亲不得不和“地主出身”的母亲分手,并很快离开西安再组家庭。

  母亲独自带着张显兄弟寄居在娘家。关中农村民风包容,村里的人并没有过多非议“孤儿寡母”。对父亲,张显也没太多怨言,几十年间,父子一直有联系。“那个时代,谁能怨谁呢?”张显说。

  张显读书刻苦,他的初中数学老师郭民海告诉《中国周刊》记者:“这娃聪明,成绩名列前茅,一看就是读书的料。”从村里小学一路读到镇上中学,在那个政治气氛浓厚的年代,张显始终没有放下学习,没什么文化的母亲一直叮嘱兄弟俩:“社会肯定要恢复高考,哪有这样一直搞下去的。”

  1983年,张显考上武汉科技大学,作为村里走出的第一个大学生,他是天之骄子,“走在大街上都戴着校徽。”毕业后,本可以托关系回西安,但因为“太要强,不想求人”,他被分配进山东淄博一家中专教书。随后,母亲被诊断患有食道癌,只有弟弟一个人照顾,张显决定考回西安,就这样一路读到博士。

  很明显,张显身上有中国农民特有的自尊和韧性,描述寒窗苦读,只一句“读书是世界上最轻松的事情”。在武汉、山东的打拼也轻描淡写:“我过得很好。” 去年6月,正值学校评选教授和副院长,张显落选。他拒绝将此事与药案带来的非议做联系:“能力不够,人家写十篇论文,我两篇。没啥说的。“

  此后,张显获得了去北京做博士后的机会。当年,在清华、北大的二选一中,他考虑“清华是一个工科学校,太死板,北大人文环境好,文化更吸引人”,在未名湖畔他度过了两年时光。和大部分北大人一样,他热衷谈论政治。

  2005年,张显进入西安电子科技大学,担任副教授。作为工科教授,他喜欢在课堂上跟学生聊“陈水扁、马英九”。药案之前,他爱读《南方周末》,因为“知识分子都爱这份报纸”。

  在今年3月7日这堂为大二学生上的物理课上,面对100多名学生,在一个半小时内,他情绪始终饱满,语气铿锵有力,手臂不断挥舞,语速极快,讲解题目条理清楚。课堂上很少有学生睡觉,显然,这是一堂高质量的物理课。

  在学校,他是公认的“认真敬业”,但有些爱较真。私下,他的学生告诉记者:“张老师挺好的。”据说,系里开会,张显有不同的意见时,会站起来直接跟领导争论。

  这样一个拥有单纯农民背景与执拗性格的知识分子,撞击上药家鑫案,产生一种“亢奋的化学反应”,也在情理之中。

  2011年农历春节,许久未回村的张显在走街串巷间,听说了药案。受害者张妙,又是村民王辉的媳妇。“知识分子的担当”,和“本村第一个大学生、博士生”的头衔,让他对此事产生了“义不容辞的责任”。他曾问王辉:你见药家鑫父亲是哪天?王辉摇头。他意识到这人是文盲。于是换了问法:“是割麦子前?还是割麦子后?”在辈份上,他管王辉的父亲叫舅舅,情感上也无法视而不见。

  “就王辉这样的人,我不帮他,行吗?”张显说。

  帮这个忙,还有他内心深处朴素的情感动因――2003年,母亲因病去世后,他就很少再回宫子村:“没妈就没家了。一个人无论年龄多大,在母亲面前,都可以亲近,可以诉苦,这是一生的情感,妈妈是你最亲近的人。”

  他和《中国周刊》记者唏嘘:“世上只有妈妈好,(张妙的)娃儿太可怜了,两岁没了妈,人三岁才有记忆,这娃的记忆中,一辈子不会有‘母亲’的存在。”

  所以,这种浓烈的情感展现在法庭上,就是他声嘶力竭地控诉药家鑫:“就是重伤了,人逃了,我们有人在,我娃有母爱在,母爱是无价的!”

  失控

  一桩原本简单的刑事案件,在张显出现之后,开始变得越来越复杂。

  2011年2月中旬,在成为王辉的代理人后,张显注册了微博,开始为这起杀人案不遗余力地奔走发声。在网络上,他拒绝接受调解赔偿,坚称“农民穷得要有骨气”、“绝不要带血的钱”;他质疑陕西司法部门一审延迟开庭背后存在阴谋,对法庭分配太多传票给大学生表示不满,他充当调查者亲自去凶案现场寻找目击证人,他立场鲜明地指责为药家鑫开脱的专家学者,甚至质问一位公安大学的女教授,“是不是爱上了药家鑫这个小白脸?”

  绝大多数人通过张显的微博知道:药家鑫曾花巨资美容,是“官二代”“富二代”;药家有四套房,药父有背景,是军械蛀虫――在陷入名誉侵权案后,他曾竭力解释,关于药家背景的几条微博转载自一位新浪手机用户的留言而并非原创;但此时的外界,已经忽略了他那些微博开头,写有“据媒体报道”的字样。

  从2011年2月到5月间,张显的微博频频出现“死刑”、“敌人”、“胜利”、“农民”、“正义”的字眼,即使大部分内容只是“猜测、怀疑和情绪化的宣泄”,但在中国特定的时代背景下,越来越多人开始相信,案件背后一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一审前,张显甚至没有仔细阅读过案宗,声称只是凭一腔正义,用“常识和良心维权”。他亢奋的情绪极具传播性与感染性,这让张家请来的律师许涛感到不安,私下提醒:张老师,你的微博只发事实,不要有太多情绪。张显答应删除,可第二天,微博上依旧“惊叹号遍布”。

  据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相关人士告诉记者,在药案中,当地司法部门曾要求双方律师噤声,但作为代理人的张显并不受制于此。所以,他的声音迅速成为网民最便捷的信息来源。千万条微博的转载与评论,为他搭建了一个炫目舞台,作为舞台中心捍卫正义的“英雄”,他也得到了无数支持与盛赞。

  “那时,他已经很膨胀了,谁说都不听,我完全控制不住。”律师许涛告诉记者。在法庭上,张显多次在不该说话时说话,许涛用手偷偷拉,他甩开,继续。药家鑫的辩护律师路钢评价,张显的庭审表现“简直是一场笑话,不专业,完全情绪化,是法盲”。

  5月20日,陕西省高院二审维持药家鑫一审的死刑原判。出了法庭,面对蜂拥而上的记者,张显挥手呐喊道:“相信正义一定会胜利,坏蛋一会受到法庭严惩!”回家后,在微博上,他还和网友分享了自己今天“惊人”的发现:“药家鑫之前没戴眼镜,这次却戴上了眼镜。难道是为了呼应‘高度近视’而误伤他人?”

  9天后,药家夫妇上门找张显。这对泪流满面的夫妇,想要说服原告达成谅解,救儿子一命。

  一场近四个小时的谈话后,张显第一次向药庆卫夫妇道歉。这个家庭并没有四套住房,也不是富二代――药庆卫希望张显能在微博上帮忙澄清。最后,药家鑫的母亲哭着说:“张老师,我娃是近视眼,开始不戴眼镜,是怕看到亲人;最后戴了,是想最后看看亲人。”

  张显的眼泪一下出来了:“我错了,我道歉,我是工科生,光顾着逻辑推理,而忘记了人的情感。这歉让我道一辈子都行。”

  药家夫妇走后,张显没吃饭,连忙打车去宫子村王辉家,想做些挽回。他对王辉说:“药家不是那样,咱咋办?你能原谅药家吗?”王辉摆摆手:“不原谅。”在拒绝了药家“带血的钱”后,网络上为张妙发动了捐款,那时,王辉正在用这笔钱盖新房。

  回家后,张显连发了两条微博,流露出对药家的同情和忏悔。但很快,恻隐之心被铺天盖地的评论淹没。网友们认为他向药家“妥协”了;一位发动过捐款的网友质问道:“张显,你为什么立场突变?是不是要和药家达成和解?如果这样,我会到西安亲自质问你。”――据说,这是一位死刑支持者。

  第二天,张显删除这两条微博,并表明“判死刑立即执行的态度始终没变”。药庆卫立刻打来电话要求张显澄清,于是,张显又更新了一条微博:“…… 我微博中涉及该类问题是失实的。我告诉药庆卫:你家里穷,你是一个好人,但这些是与该案无关的,也丝毫不能减轻药家鑫所犯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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