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她“你爱国吗”,她想了想,说,“我觉得我挺爱国的,但不是盲目爱国了。”对她而言,爱国“与其说是呼吁保卫遥远的三平方米岛屿,不如说是保护自己脚下的三平方米土地”
从外面看,你很难相信“姑娘忒高兴”是个网上的“愤怒”青年(图/实习记者 苗卉)
自4月10日菲律宾海军试图在黄岩岛抓扣中国渔民,中菲黄岩岛之争已经沸腾了一个多月。5月9日,网友“姑娘忒高兴”发了一条微博,问:“只要想一个问题,就算黄岩岛、钓鱼岛全打下来了,上面开采石油所得利润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相反你交的税里面要多一项战争税,你出去加油还是那么贵,你还要打不?”
这引发了网友的激烈讨论。有人说她说得在理,但更多的人骂她“卖国贼”。姑娘很不解:“我们这么多年,丢掉的领土那么多,他们似乎从来不知道。平时他们从不关心民生,一个黄岩岛瞬间让他们高喊‘保护领土完整’,表现得比谁都爱国。”
第二天,气愤之下的姑娘写了一篇三千多字的长微博:《致爱国者》。3天时间,这条微博转发量超过4万,在网上掀起了一股讨论“爱国”的热潮。随后,这条微博就再也看不到了。
“爱国癫”
戴着遮阳帽,穿着短裙,嘴上一抹鲜艳的口红。习惯了“姑娘忒高兴”在微博上的粗口,现实中反倒觉得她有些过分礼貌。
来到咖啡厅坐下,她三两下点了几个熟悉的菜,语速飞快,干净利落。就在钢琴声和闲谈声中,这位时尚性感的、看起来似乎和严肃的公共事务完全不挨边的姑娘,开始就爱国、民主和公民社会侃侃而谈。
说起自己过去的爱国行为,这位82年出生的姑娘笑了笑:“真的就是那么狂热。”
1999年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被美国飞机炸毁,三名同胞罹难,那时我还在上高二,全班哗然,大家要求罢课上街示威,学校未批,大家就罢上英语课,认为学英语是汉奸是卖国,英语老师站在讲台上不知所措。
校门外的天桥上,一群抗议的青年,呼啸从身边经过,其中一个人夺过一个女路人正在喝的百事可乐,愤愤然道:‘美国都炸了我们大使馆了,你还喝美国的饮料……’说罢,把那杯可乐重掷在地,一伙人丢下一脸惊恐的女路人,又喊着反美口号离去;
南大(南京大学)门口的肯德基的玻璃窗给砸开碗大的洞,被迫停业;晚上的鼓楼广场,南大的学生,头扎白布条,手里举着燃烧的美国国旗,他们沿着北京东路方向走着,一路全是叫好的围观者,这其中就包括泪流满面的我。
美国留学生躲在宿舍不敢外出,其他西方国家的留学生,见人先说自己不是美国人;电影院所有的美国电影无限期延长放映时间,作为一种无声的抗议;连续多日新闻联播里义正辞严的谴责,和满耳恸哭声,让我坚定地相信,美国是这个世界上最坏的国家。
作为一名南京人,因为75年前发生在这座六朝古都的那场残忍的大杀戮,我对日本有着一种刻骨的仇恨。上大学的时候,我开始接触互联网,认识了一群反日人士,我们自己花钱建了一个反日货的网站,我们把可以收集到的反日信息全部放在那个网站上,并且打印出来发给路人。
那时我的网名叫热血女青年,我真的很热血,把钓鱼岛的宣传资料在自习教室挨个发,学校的公告栏里,日本留学生吃饭的地方,都是我宣传的阵地。在讨论关于用日本还是德国技术的高铁的时候,我和朋友带着宣传抵制日本高铁的横幅在南京火车站收集民众签名,我们把日本首相小泉的头像PS在一只猪身上,然后传到网上,看到的人都大声叫干得好。我仰慕那个在靖国神社喷红漆的男子,心想若是自己一定也会这样做的;甚至对于强奸了日本女人的中国男人,我都觉得他是在为民除害,而从来没有意识到这其实是一种犯罪。那个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很爱国……
英语专业毕业后,姑娘开始从事外贸工作,从而接触到很多外国人。刚工作时,她连“人权”为何物都不知道,只有一种出于本能的爱国心理“外国人只要一说中国不好,我可以气得跳8米高。”说着,她激动地往空中挥手比划,“那时我的思想就是,中国再不好,也轮不到你们外国人说三道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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