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领――上班的人们泛泛入雾去,他们漠然走过一座一座寂冷高大的楼宇,穿梭于斑马线交织而成的都市森林里,分别走入自己所奉祀伏阙的那幢“庙宇”中去。空旷溟的城楼上空,只有无尽延伸的地铁呼啸声响彻回旋。无数大厦的半腰之上,雾霭像片灰色的大海,舒卷涌动。沉湎在海浪里影绰恍惚的上海背后,一道锐利日光突然破雾而出洒满上海。那一刻,梦和星光,全落下。
老板――地面上,被天光映亮的那标志规矩着这城市的动能。若是说上海显得冰冷,是因为她的火焰是永恒的,燃烧的建筑烘烤着思想。一旦准备好了万劫不复,她便会赠予一个意喻不明的眼神,然后似笑非笑地离开。也许明天世界就准备去记住她的名字,也许这名字将不会再出现。毕竟上海滩跳动的心脏,是一个会倒出梦幻来的器皿。如果你流动的血液里向来带有引擎的轰鸣声,那么可以相信,你有资格沦落在这靡丽的幻境中,支离破碎,无法自拔。
营业员――她们从原始的艳丽的桃红渐渐演化成了酒红,银灰,深褐……也学会了戴上各种各样合适的面具,了然即便想摘下面具,也先要学会戴上。但是等到自己有能力摘下面具的那天,却发觉自己并不那么想面对真实的自己了。套着或冰冷,或谄媚,或骄傲,或无辜的面具行走在醒眼怪诞的奢侈品广告之下,穿过奔腾不息的光河与网络间,和无数人照面并奉上精心描画的表情,从火车站门口向外跨出去,多年后再见,谁还会是原来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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