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积不足20亩的开山岛。本报通讯员 蔡檬檬摄
“要走你走,我决定留下!”“你不守我不守,谁守?组织交给我的任务,我就是要守到守不动为止。”
在渔政船上,工作了快十年的小伙子徐江一听记者是去开山岛采访的,半开玩笑地说:“万一刮个台风,十天半个月都下不来,你们可别哭。”
一个小时后,馒头状的岛屿出现了。眼前的小岛,不是什么层林尽染、绿波翻涌的世外桃源,而是残垣断壁、怪石嶙峋,和海水的颜色连成一片枯黄。礁石上,两个穿着迷彩服的人挥舞手臂。高处,五星红旗迎风飘扬,呼呼作响。
岛小石多,没有专用的码头,船绕了好半天才靠近岛岸,被王继才粗大的手掌抓住的刹那,一股热腾的力量灌入心中。
跟着他,只20分钟,整个开山岛就转了个遍。
两个人、三只总跑在人前头的小狗、三只不打鸣的公鸡、水窖里几条净化雨水的泥鳅——这是岛上全部鲜活的生命。
28年,除了岩石缝里的蒿草,就种活了屋子前后的3棵无花果,长了10多年直径只有六七厘米的苦楝,还有散了一山种子,毛毛糙糙冒出来的才半人高的松树。
1986年7月,连续走了4批10多个民兵后,人武部政委找到了当时的生产队长兼民兵营长王继才,在大家眼里,这个老实巴交的年轻人恐怕是最后的希望。“当年大女儿才两岁,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王继才,这岛,只有你能守住!”政委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别和老婆讲。”27岁的王继才心里明白:军令如山。
“1986年7月14日早上8时40分。”王继才把这个登岛的时间记到了“分”。
满山怪石,野草在石缝里乱颤,空荡荡的几排旧营房,一条黑咕隆咚的坑道,加起来顶多100多米长的台阶石道,没有淡水,没有电……这哪是人待的地方!
第一晚,海风扯着嗓子往屋子里钻。王继才害怕,一宿没敢合眼,煤油灯也亮了一夜。“就盼着天亮,第二天只要有船来,我就走。”
天终于亮了,打开房门,王继才毛骨悚然:岛上,到处是蛇、老鼠和蛤蟆!江淮流域暴发洪水,蛇、鼠和蛤蟆冲入海里,又被海水卷上了岛。“我用铁床堵住门,蜷在角落里,抽烟喝酒壮胆。”送王继才上岛的船,留下6条玫瑰烟、30瓶灌云云山白酒,王继才苦笑着告诉记者,他就是从那天起学会了抽烟、喝酒。
升完旗后,夫妻俩开始一天里的第一次巡逻。
后来,蛇、鼠和蛤蟆都莫名其妙地死在干石上了,他才敢出门。海上有渔船在捕鱼,王继才拼命地喊、拼命地挥衣服,可船都绕开了,他心生绝望,想到了跳海。很多年后他才知道,为了能让他留在岛上,灌云县武装部和边防派出所给当地渔民都下过命令:谁都不许带王继才离开岛!
“岸上的人都说我去坐‘水牢’了,但坐牢还有人陪,有人说话。”王继才说自己喝醉了,倒在哪里就在哪里睡。到第35天,酒喝光了,烟也抽完了,就挖岛上的大叶菜,碾碎了用报纸卷着抽。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