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军告密中央外交机密的湖南省主席何健。
“17日何键派顾问唐炳初向本官转告以下消息:陈果夫最近在绝密状态下抵达莫斯科,现在正暗中策划中苏合作。综合本人(何键 )所获各方情报,陈果夫的使命具有下述重大性质,随形势发展,将来必给中日两国带来恶果,故以个人名义通报之。……南京方面此际尚有众多难于轻易容认之点,陈之交涉能否成功,不可预测。然最近中苏之接近系不容忽视之事实。为东亚和平见,贵国政府须重视蒋介石之对日政策中尚存在上述侧面。另,本情报来自可靠途径,足以置信。对本情报源自何键事,望日方务必严守秘密。”电报还向日方透露了何键所打听到的“中苏合作具体方案”。
除了把“陈立夫”误说成“陈果夫”,以及误以为陈已抵达莫斯科之外,确实如何键所言,“情报来自可靠途径,足以置信”。3月19日,日方通过陆军武官室将 17日何键密告的内容 ,部分、笼统地透露给上海日系报纸,此即陈立夫所谓的日本方面放出的“试探的谣言”。3月22日,为进一步确定消息的真实性,日本驻长沙的外交官专赴何键私宅访问。何键解释道:“陈果夫赴苏事,系我出差南京时,蒋介石的亲信以绝对保密为前提而透露,内容完全真实。陈赴苏时期,为保密起见,谎称隐居养病,不见任何来客,现在还使用这种手段。因此,陈目前到底是仍在苏联,还是已在归途,或已经回到国内,谁都无法确认。”…何键辨称自己向日本告密的动机,是为了阻止“赤化魔手进一步伸向远东”
据日本外务省档案记录,参与告密的何健部属唐炳初,曾如此向日本驻长沙外交官解释何健告密的动机:“唐除重申前电内容外,就何键密报的动机作了概要如下的说明:何平素信奉儒学,对共产党深恶痛绝.其政见以扑灭共产思想为第一。故对苏联最近的策动十分重视。此外,何作为孔子大同主义的热心信者,特别主张以发扬东方精神文明而实现世界和平。故在此信念下,出于大局考虑而以极大好意密报之。除此以外,保证别无他意。”
何键自己也对日本驻长沙外交官解释称,自己告密的原因是政治立场不能认同苏联,“不忍眼看最近中苏关系的异常接近而不管”。“最近占据军事委员会要职的黄埔出身的少壮派中,持亲苏主义者极多,而彼等全体又抱有对日恶感担忧苏联”,故而担忧苏联借机“离间中日关系,然后利用中日不和而把赤化魔手进一步伸向远东。因此我才提请贵国注意。”
何氏的这种说辞究竟有几分出自真心,不好评估。但有两个事实不容忽略:其一,1936年初,蒋介石刚刚以追击“长征”之红军为由,将刘建绪所部从何键手中剥离,此举令何键极为不满;其二,1937年之后,何健在武汉任内政部长期间,与中共走得相当之近,并不害怕什么“赤化魔手”,还曾为《新华日报》发刊题词。
真正因政治立场而向日方告密者也不乏其人,胡汉民就是一个典型。1934年10月,蒋介石派蒋廷黻访问莫斯科,就中苏合作抗日的可能性同苏联当局密谈,次月,胡汉民即在广东向日军情报官透露:蒋介石已同中共及苏联合作,建议日本对此多作宣传。并提醒日方:贵国朝野对满洲事变三年来的中国认识不足,至今还以为蒋介石势力和事变前无大区别而轻视之;实际上,蒋现在通过同国联合作及同美英苏等握手,其基础之加强已超过一般想象。胡汉民对联俄之策不以为然,一贯主张联英美;但蒋之秘密联苏,目的既在于抗日,胡为逞个人之反对意见,竟不惜借日人之手以破坏中央之外交秘策,实可谓糊涂已极。
结语两广勾结日军玩“北上抗日”游戏;湖南省主席竟将中央事涉抗日大局的外交机密泄露给日本人,不过是军阀破坏抗战的两个普通例子。但这两个案例已足以警示后人,有必要用更客观的眼光去看待30年代前半段南京政府的对日隐忍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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