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零起步
驻扎在黄土高原一个小城上的试飞院,没人想到,这里有一天会成为航母舰载机试飞员的摇篮。
而当试飞员们来到这里时,更没想到,一切是那么的捉襟见肘――试飞航母舰载机,国内尚属技术空白,资料少之又少,国外技术封锁壁垒森严,舰载机怎么飞谁也不知道……这一刻,他们真正明白什么叫“从零起步”了。
“王牌”就是“王牌”!时不我待。他们对着寥寥几份资料,驾着一架歼-11B战斗机就练开了。
练着舰飞行时,试飞员要用“反区操纵”技术,不断修正飞行中的偏差。这种操作是舰载机与陆基飞机操纵技术最大的区别,试飞员以前的着陆操纵技术中从没有用过,这让“天之骄子”们一时很难适应。
“为什么要这样飞?”“速度控制多少?”“油门加到多大?”……
一个个问号难得飞机研制人员面红耳赤。试飞员们这才醒悟:这些“?”,都需要他们通过一次次试飞来拉直!
要拉直“?”,就得通过舰机适配性试验。可航母还在船厂叮叮当当地修建,试飞的飞机还在厂里调试,海军兴建的试飞场地还在尘土飞扬中往前赶……
很显然,海军领率机关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吴胜利司令员、刘晓江政委一方面鼓励试飞员依靠现有条件潜心钻研,另一方面亲自挂帅调研,并及时召开常委会和专项领导小组会,果断作出“边施工建设,边研制生产,边试验试飞”的重要决策,以确保航母交付和舰载机着舰的时间节点。为了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组织上还专门协调安排试飞员家属、孩子的安置问题。
2012年3月,第一架舰载战斗机歼-15飞机刚刚完成6个架次试验试飞,就被拖进了海军某试训基地。然而,随之而来的问题是,这一“催熟”的果实,必将带来技术风险和安全风险的双重压力。资料图:中国歼-15战机详解图。
练鹰还需老猎手。飞行员出身、担任航母试验试航指挥部总指挥的海军张永义副司令员,把中军帐常年设在了试航试飞一线。天天和试飞员们同吃同住同训,吃透了底数,自然底气就足,此刻,他霸气外露,大手一挥:“4月份就搞舰机适配性试验试飞!”
这时,试飞机场的跑道刚完成,辅路还没修通,跑道外边尽是乱石堆,住房也没有。“这能行吗?”工业部门心里直打鼓。
而将军急呀,他太了解这些早已憋足劲的试飞员了!
为确立着舰航线,试飞员们一起研究所能搜索到的资料,探讨规划着舰航线。驾驶战机一次次冲入苍穹检验航线的合理性,又一次次将制订的方案推翻重来。
航母上的跑道不及陆基机场跑道的1/10,且处于运动状态,舰载机为实现平稳且精准的起降,有一套完全区别于一般战斗机的着陆操纵技术。试飞员们都是优中选优的飞行高手,原来的飞行动作早已形成了习惯,从头再来学“反区操纵”何等艰难!
没有捷径,只能练中摸,摸中练,让新的飞行技术取代旧的飞行习惯。
飞行!还是飞行!在一次次飞行中,试飞员们慢慢熟悉了边控制驾驶杆边调整油门大小,控制飞机精确着陆。谈及飞行的难度,试飞员A打了个形象的比喻:“舰载机飞行员都是数学家,苛刻的现实条件要求我们的飞行动作必须异常精确,我们的目标就是把飞行技术练成肌肉记忆。”
这种记忆来自于千锤百炼:
在2年多的舰机适配性试验试飞中,歼-15舰载机试飞员们创造了多项我军新机试验试飞的纪录,最高月试飞达21日、40架次,远远高于新机试飞阶段平均每月飞行的10架次;2年多的试飞,共进行8600多架次的起落。
在试验试飞阶段,飞机经过大强度试用,提前进行了大修,这在以往的新飞机试飞过程中是没有的。通过试验试飞,使得舰载战斗机的问题得以充分暴露和改进。
“如果战机的轨迹可视,那段时间,我们驾驶战机在空中划出的肯定是一幅让人眼花缭乱的印象派作品!”试飞员看似一句幽默的话语,却饱含着太多的心血和汗水。
经过不懈努力,试飞员们终于探索出了一条适合中国航空母舰的着舰航线。
挑战极限
舰机适配性试验,对舰载机试飞员来讲,主要承担完成歼-15战机鉴定定型科目的试飞任务。其中,包括低空大速度、失速尾旋等风险科目,以及上舰技术攻关和实现首次着舰,项项都是“鬼门关”!
而要闯过“鬼门关”,必须挑战极限,难怪一向活泼的试飞员C开玩笑说“已经跟死神握了无数次的手了”。
这是一次没有任何征兆的险情。
资料图:中国自行研制的歼15舰载机正在测试。
2011年6月的一天,试飞员C驾驶飞机完成试验任务后,调整好飞机状态,准备降落。
突然,告警灯发出刺眼的红光。xxx试飞员迅即扫了一眼仪表,发现液压表读数急速减小。
“液压系统漏油!”他断然出手,抢在液压系统失效前放下起落架。
小心!再小心!试飞员C握稳驾驶杆,全神贯注保持飞机平衡,跑道在他的视野中越来越宽。着陆――失去液压的飞机已经不能正常刹车,试飞员C使用应急刹车系统,将飞机停在跑道上。
险象环生,只要一招失误,就是一场灾难。“怕过吗?” 试飞员C淡然一笑:“试飞员就是敢跟死神打交道,斗呗,怕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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