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上大学进入体制内
本科专业与初始职业之间看似没有联系,实际上很多情况下可以通过“创业前最后一份工作”得到解释。事实上。本科所学专业与创始部门之间的关联,即便是“强关联”,很多情况下毋宁说是与创业前最后一份工作之间的强关联;而创业前的最后一份工作,往往与创业的部门之间存在强关联。比如,学医的明金星,1980年毕业于山东省医科大学,毕业后在北京协和医院当了12年医生后决定下海。1993年他成立了一家医疗器械公司,从欧洲进口二手医疗器械,经由香港倒卖给国内的医院。
明金星的故事,仅仅是众多类似故事中的一个。这提示笔者注意到创业前最后一份工作,尤其是体制内工作,对于创业路径的重要性。是否拥有大学文凭,对于创业前最后一份工作是什么而言,有着显著区别。创业前最后一份工作在“体制内”的,绝大多数都有大学或大专学历。比如,“事业机关”下海的24人,几乎全部拥有大学或大专文凭(23人);有26人创业前在党政军群机关工作,其中18人上过大学或大专,占69.2%;42人在国有企业工作,30人接受过大学或大专教育(71.4%)——进一步的数据挖掘则发现,其中12名没有大学或大专文凭的,均为蓝领工人。此外,创业前在外资企业工作的9人,8人有大学或大专文凭(其实甚至包括博士);在自己家族企业工作的4人,有2人也是如此。另外还有6人是在校生或应届毕业生创业(或海外毕业)。
政治资本的作用
体制内与体制外的
差别在哪里?
笔者考察了企业家在创业前的最后一份职业的情况。党政军群组织26人,国有或国有控股企业42人,事业单位24人。这三类人的工作单位可以被认为是“体制内”,合计占到了总人数的43.6%。从这些单位辞职去创业,也就是所谓的“下海”。集体企业或机构32人,外资企业或境外机构9人,私营企业主自身的企业(一般家族企业为多)4人,其他私营企业或机构12人,个体工商户50人,学校(在校生或毕业生)6人。虽然集体企业带有一定的“体制内”色彩,但在1980年代之后实际上已经很多被“承包”出去,或者需要面对激烈的市场竞争,因此同后面的五个范畴一样被视为“体制外”工作,它们合计占到了总体的56.4%。
如果按照“先驱”和“后来者”区分的话,则在“先驱中”,“下海”的人数有57,占“先驱”总人数的39.6%;而“后来者”中“下海”的有35人,占57.4%。“下海”者的比例有了很大的提高。这里面的差别,主要来自于1992年之后,从国有企业“下海”的比例有了较大提高,将近翻了一番(从16.7%到29.5%)。此外,笔者发现,1992年之后,从外资企业或境外机构离职自主创业的比例,“后来者”(11.5%)明显高于“先驱”(1.4%)。而“先驱”中从集体企业(19.4%)或个体工商户(31.3%)创业的比例,则明显高于他们在“后来者”中的同类(分别为6.6%和8.2%)。“先驱”与“后来者”之间的差别,是整个中国私营经济创业环境变化的反映。
笔者统计的仅仅是创业前的最后一份职业,因此对“下海”人数的估计可能比实际要少。一些人先是从政府部门辞职,但在自己创业做“雇主”之前,曾经有过给其他私营企业做“雇员”的经历,甚至一直做到了企业的中层甚至高层,然后再自己创业。比如丁磊。他在1993年毕业于电子科技大学(原成都电讯工程学院)之后,先是于1993-1995年在浙江省宁波市电信局工作。1995年辞职,到1996年一直就职于Sybase广州公司,1996年至1997年就职于广州飞捷公司,一直到1997年6月才创办自己的企业——网易公司。李宁同样也是如此。
下海前富豪的官有多大?
笔者统计了“体制内”出身的创业者的行政级别。只有党政军群组织、国有或国有控股企业、事业单位的行政工作人员可能会有行政级别,但这些单位中的“非行政人员”则没有。村干部也没有行政级别,但被操作化为“普通干部”从而与普通教师、医生这样的专业技术人员区别开来。
没有一人是厅局级以上的官员。只有两人是(副)厅级。其中一人来自党政部门,即叶澄海。但他的“下海”属于被迫。叶澄海是原深圳市委常委、深圳市副市长。他一开始仕途平顺,39岁时任深圳市委常委兼罗湖区委书记、深圳市副市长。1984年9月,正当仕途春风得意之时,因故被调到湖南省郴州地区任经委副主任,担任一个副处级的闲职。1985年,42岁的叶澄海毅然辞职下海,弃政从商。1986年,他在深圳先后创办丝绸服装厂、生产验钞机的电子厂开始了自己的致富之路。
另一位副厅级干部来自国有企业,即黄宏生。黄宏生1976年成为恢复高考后首批进入华南理工大学的大学生,专业是无线电工程。毕业后,黄宏生进入华南电子进出口公司工作。3年后,28岁的黄宏生被破格提拔为常务副总经理,副厅级待遇。人生和事业都进入春风得意的阶段,但1987年春,在同事惊讶与叹息声中,黄宏生辞掉了令人羡慕的职位,只身“下海”,追寻他的商业梦。
处级干部也仅有6人,分别是王健林、卢志强、黄怒波、韩敬远、许家印、寿柏年。前面三人属于党政机关下海。其中王健林15岁即入伍参军,并且在28岁就成为了一名正团职干部。1987年中国军队大裁军,王健林转业来到大连市西岗区区政府任办公室主任。1988年,一家负债149万元的国有住宅开发公司濒临破产,区政府向全区公开招人“承包”。王健林成为这家国有住宅开发公司经理。1992年8月,王健林争取到了企业改制的机会,这家“国有公司”成为中国东北地区第一家“股份制企业”(万达)。卢志强在1980年3月到1985年6月,担任过潍坊市技术开发中心办公室副主任。黄怒波的父亲是团级干部,在政治运动中被迫害致死。黄怒波在插队之后, 1977年进入北京大学中文系学习。1981年至1990年,先后在中宣部干部局、外宣局工作,任处长、部党委委员。1990年后,在建设部中国市长协会工作,曾任协会所属的中国城市出版社常务副社长。
后面四人属于国有企业的负责人。韩敬远曾兼任过迁西县的常务副县长和党委副书记。1982年许家印大学毕业被分配到大型国有企业河南舞阳钢铁公司工作。在工厂的10年,从小技术员做起,历任车间主任、厂长等职。寿柏年曾于1982年至1998年间在浙江省鄞县县政府、宁波市政府办公厅及中国华能集团浙江公司工作。
总之,那些创业前最后一份工作在党政机关或国有企业的企业家,除王健林和韩敬远有将自己“承包”的国营企业改制成私营企业之外,其他人没有管理层直接收购的现象。他们的行政级别,也都是比较低的。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