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奈利说,我听过很多我们这一代人不买车也不买房的事,我连那些人都不如,我甚至不能按时付房租,在我连未来三个月都很难规划的时候,更是很难做未来10年的规划。
就读罗格斯大学期间,康奈利是个优等生,还是学生会主席。但唯恐背上更多贷款的他最终在临毕业还差三个学分的时候辍学。这个夏天,他与朋友同住,同时在布鲁克林一个非营利机构做临时工。暑期过后,他得到了一份补助金,可让他秋季再次入学。但他仍不知过完这个学期,毕业后自己会去做什么。康奈利说,我差不多做了所有“应该”做的事。
“迷惘的一代”的损失不仅仅是对年轻人本身带来影响。美国联邦组织国家与社区服务机构(Corporation for National and Community Service)2012年的一份研究报告估计,既不上学也无工作的670万美国年轻人在税捐收入损失、对政府福利和其它费用依赖程度增加方面,可能最终会耗费纳税人1.6万亿美元。研究人员估计,如果算上损失收入和犯罪活动增加等更广泛的经济和社会影响,这个问题带来的冲击将超过4.7万亿美元。
西北大学(Northeastern University)经济学家萨姆(Andrew Sum)说,我们最后要为所有这些问题埋单,而账单金额相当庞的,因为这些孩子不挣钱,他们不交税,呆在家里,也不结婚,不仅孩子们是输家,我们所有美国人也都是输家。
经济疲弱给人带来的影响因其受教育程度的不同而不同。短期而言,受教育程度较低的工人找到工作的可能性较小,收入也不如大学毕业生。但受教育程度较高的工作者可能会面临持续时间更长的后果。
经济研究表明,大学毕业后的那几年对于决定一个人的职业轨迹起着巨大作用。平均约三分之二的工资增长出现在一个人职业生涯的前10年。经济不好的时候,毕业生可能会接受较低的工资,供职于晋升机会较少的小公司。很多时候,他们永远都不会离开那条二级轨道。
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UCLA)经济学家瓦赫特(Till von Wachter)说,经济衰退时,你很可能一毕业就会进入一家不那么有吸引力的公司,拿着比较低的薪水,最初几年是在给自己拓路子,三四年后你就不再是新人了,那时你已经选择了自己的职业生涯。
再者,很多大学毕业生面临上一代人很少面临的另一项挑战:堆积如山的助学贷款。纽约联邦储备银行(Federal Reserve Bank of New York)前不久的一项调查显示,金融危机过后,在房屋抵押贷款和消费贷款大幅减少的同时,助学贷款余额在2004年至2012年期间增加了近两倍,至大概1万亿美元。25岁以上的美国人里,逾40%至少背负一些助学贷款。这些借款人平均欠债约2.5万美元。
助学贷款水平日益增加(特别是在就业机会不佳的时候)可能会产生长远影响。左倾智库Demos前不久的一项研究估计,5.3万美元的助学贷款(有两个大学毕业生家庭的平均负债额)将使一生的财富减少超过20万美元。该研究的作者希尔顿史密斯(Robert Hiltonsmith)说,高负债额让毕业生更难以通过换工作、移居不同的城市或接受能打开未来职业机会的实习工作,从而在在事业上取得进步。
希尔顿史密斯说,除对资产造成冲击外,对职业选择也有直接冲击,他们没法做出那些让收入增加的决定。
韦瑟雷尔的朋友凯勒(Emily Koehler)毕业于密苏里大学路易斯分校(University of Missouri-St. Louis),本希望进入公共政策或非营利部门工作。但23岁的她背负着2.6万美元贷款,负担不起一份无薪的实习工作,同时她也不愿为了攻读硕士学位背负更多债务。凯勒在那个领域要想前进,就需拿到硕士学位。
凯勒目前在当地一家装修公司做行政工作,时薪15美元。她丈夫是埃及国籍,只能找临时工。几个星期后,他的合同就将到期,这对夫妇正在攒钱以备不时之需。到目前为止,他们有2,000美元。
很多大学毕业生面临上一代人很少面临的另一项挑战:堆积如山的助学贷款
坐在这对夫妇舒适的一居室公寓里(家具要么从父母那里借的,要么在二手连锁店Goodwill买的),凯勒说,相比以后,她更担心现在。她说,自己无法想象何时才能买得起房子或养得起孩子。
她与丈夫谈起过移居另一个城市,但又担心远离他们在凯勒的家乡路易斯所拥有的保障体系。
当然,即使是在经济好的时候,小公寓、二手家具和空空如也的储蓄账户也是很多20多岁年轻人所能拥有的生活,甚至是他们的荣誉勋章。但凯勒担心,这种生活的浪漫色彩逐渐褪去后,贫瘠的现实会继续长时间存在。
她说,没有远大理想,总是在自我检讨,甚至不再去想做点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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