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危机倒逼农药管理变严
重压之下,神农丹等一批高毒、剧毒农药很快被安丘市农业部门列入严格禁用的名单。也是在2007年,姜农马振荣也发现,原本到处都能买到的神农丹,“越来越不好找了”
在这一年,日本进口农产品频繁出现农业化学品超标现象。同时,日本国内也发现了违法使用未登记农药问题。
于是,日本出台“食品中残留农业化学品肯定列表制度”。这一制度涉及农药化学品734种,几乎对所有农业化学品在食品中的残留都作出了规定。设限数量之广、检测数目之多,限量标准之严,前所未有。
在把关“突然变严”的情况下,安丘生产的大量使用过神农丹的“问题生姜”运往日本后被就地销毁。
对安丘而言,原本大好的出口形势也突然面临严峻的问题――如果在生姜种植过程中继续使用神农丹,就意味着出口受阻,很可能给当地经济造成重创。
重压之下,神农丹等一批高毒、剧毒农药很快被安丘市农业部门列入严格禁用的名单。也是在2007年,姜农马振荣也发现,原本到处都能买到的神农丹,“越来越不好找了”。
次年,安丘市农业局出台了《安丘市农药管理办法》,首次确定了农药定点经营制度,对市内31个批发商,819个零售点设立市场准入门槛。
随后,农业局又对所有合法农药实行登记备案管理制度,只能销售已备案的农药。对全市农资配送车辆也进行登记备案,由公安部门对农资配送车辆进行检查。
此外,农业局还大力推广“连锁经营”,即农药批发业户与零售业户签订连锁协议――倘若零售业户私自购进、出售未经备案登记的农药,连锁总店发现后必须即时举报。
在愈趋严格的农药管理下,种植内销生姜的马振荣“打起了小算盘”。“当时,反正都管得这么严了,要不干脆种出口生姜。”他回忆。
但是出口生姜的种植成本,与内销生姜高出几倍甚至10倍。
光是用溴甲烷熏蒸除虫除菌,他就必须先给姜田覆盖上一层“地膜”。熏蒸完土地,还未等播下姜种,先期投入早已超过了3000元。
这与廉价但毒性大的神农丹相比,似乎是个又笨又贵的方法。
但马振荣还是“动心了”。
原来,生姜价格有“贵三年,贱三年”之说。如果与外贸公司签订2年至5年期的合同,无论国内市场价格如何,外贸公司承诺按合同价格收购。
更高的价格打动了马振荣。以出口日本为例,每吨生姜价格达1000美元,平均每斤生姜3元钱。而此时,国内市场价格哪怕平稳,也不过两块多钱。
就这样,原本一直盯着国内市场的姜农马振荣,开始“转型”做出口生姜。与他一道“转型”的姜农不少,从事生姜加工的企业也开始如雨后春笋般出现了。
从狗窝、猪圈、风箱里搜农药
“拿货也简单,给生产厂家打个电话,厂家就能马上通过物流发货。”刘世娜说。但她表示,因为农业局“查得紧”,自己并不敢以身试法
在出口危机缓和后,安丘市农业局的工作人员不敢松懈。逢春播时节,往往天刚蒙蒙亮,农业局执法大队的工作人员就已经下到乡里。
因为对神农丹的蓝绿色包装盯得紧,安丘市农业局执法大队副队长韩国成笑言:“吃饭时看到绿色的韭菜炒鸡蛋,我的眼前都能蹦出神农丹的样子来。”
马振荣也发现,墨绿色的农业执法车频繁地出现在田间地头,“几乎每天都能见到”。他听到一些传闻:“2008年,几个卖高毒、剧毒农药的经销商被罚得血本无归。”
这得到了安丘市农业局的证实。更为准确的版本是,2008年,由农业局牵头,与公安、质检、工商等部门联合执法,先从流动的小摊贩入手,查处了一批违法销售经营高毒、剧毒农药行为的经销商,高毒、剧毒农药被没收,经销商被拘留,并处以高额罚款。
然而,重罚之下,也有“钻空子”的可能。
刘世娜在安丘做了十几年的农药批发生意,常常和农药生产企业与零售商打交道。她告诉法治周末记者,虽然安丘市已禁止出售、使用神农丹,但直到现在,仍有不少农户向她表达过,希望购买神农丹的意向。
“拿货也简单,给生产厂家打个电话,厂家就能马上通过物流发货。”刘世娜说。但她表示,因为农业局“查得紧”,自己并不敢以身试法。
法治周末记者了解到,因为利润空间小,不少农药零售商并不希望销售神农丹一类的剧毒农药。“卖这种进口药才能多赚点钱。”一位名叫周杰的农药零售商说。
但过去,即便不赚钱,农药零售商还是会备上一些神农丹。因为不少姜农“只认一种”。马振荣也坦言,自己当年种植内销生姜时,也是如此。
因此,在安丘农业执法日趋严格的几年里,曾出现过农药零售店用神农丹当“招牌”,借此带动其他高利润农药的销售。
多次搜查出高毒、剧毒农药的经历,让韩国成记忆犹新。
一次随机检查中,执法监察大队进入了一家不起眼的农资销售店,趁着同事与店主交谈,韩国成钻进了旁边放满了杂物的过道。
“越脏越乱的地方越有可能放高毒、剧毒农药。”韩国成说。果然,在角落的狗窝里,他发现了一个箱子,箱子旁卧着一只看门犬。 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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