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是她从未忘记的一课,事实也是如此:嫁给富翁的越南女性很少有人只满足于做一个有钱人的妻子。婚后没多久,T huy T ien就努力争取到一份利润丰厚的合同:1995年开设越南第一家超市。“那是跟部队合营的。我跟那些穿制服的男人坐在一起开会,他们不相信一个25岁的女人能够处理2万种货物。我下定决心要证明他们是错的。”她确实做到了。开张头一天超市人潮涌涌。“这是第一次人们可以在一个地方购买所有东西。”
西方人有种印象,觉得越南很小。事实并非如此,越南有9000万人口,在世界排第13位,国土面积与德国相当。经济改革改善了许多人的生活,贫困人口已经从20年前的60%下降到今天的20%,但是贫富差距不断扩大,过去一年增长有所停滞,经济上的低效(很大部分是因为国有企业中存在的腐败)给普通越南人带来了通货膨胀、高利率等一系列问题。
随着资本主义蓬勃发展,原有政治体系越来越难以支撑。超级富豪同样不安全,关于富人们畅饮注有 22k金的香槟、吃活猴脑、购买镶满宝石的手机的传言激怒了民众。政府最近逮捕了不少国有企业的高管,罪名是“滥用资金”,全越南的商业巨头的心都为之一颤。不过,在K ohT hai似乎还看不到这样的担忧。这是胡志明市中心一家高级餐厅,午餐时分,一群群办公室白领在餐桌旁热闹地聊着天,时尚人士在阳台上抽着M en-thol Slim s烟。所有人中最引人注目的是餐厅的老板H ana Dang。40岁的她穿着白色短裙和高跟鞋,我到时一位化妆师正围着她忙碌。
我还没坐下,她已经说出了自己的身价。“这家店是新开的。我有一家广告公司,年收入5000万美元。”她的声音像砂纸一般粗粝。“我也是一家私募股权投资公司的合伙人,它管理着2.5亿美元的资金。”
她1972年出生于河内,父亲被拉去参加越南人民军,在她一岁时死去。少女时代,Dang曾饿得在街头昏倒。“好几年都没吃过鱼或者肉,每个人都很穷。”年少时她就开始做生意。“我14岁时在家门外开了一个咖啡亭,还做衣服并拿去卖,学到了很多东西。”最重要的是,她知道自己再也不想穷下去了。她刻苦学习,最后大学毕业,说得一口流利的英语。1994年初,美国贸易禁运取消后没多久,D ang就被全球知名的麦肯广告公司录取,帮助第一批西方产品进入战争后的越南:可口可乐、美宝莲唇膏、雀巢咖啡。“太激动人心了,太有乐趣了。”她很快成立了自己的公司,从越南新发展出来的消费主义中获利。“一开始很难,因为越南男性至上。男客户常常认为我是秘书,而不是老板。”她停顿了一下,“现在他们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
部分是因为Dang这样的人努力,越南的城市面貌跟十年前完全不同了。胡志明市到处是拿着电脑包、穿着价值 400英镑的名牌鞋与崎岖人行道斗争的女子。人们越来越看不起假货,假鼻子、假眼皮却日益盛行。Y ves- V ictorLiccioni说,大部分人飞到泰国或新加坡去动大手术,顶级法国皮肤科医生则会飞到越南来。“他们一次在这边待三周时间,不停地注射、治疗,获利极为丰厚。”
D ang承认她曾“注射过几次”,但表示自己没时间进行挥霍性消费。“我是个实际的人,只喜欢自己喜欢的东西。”不久前她刚刚结束一段短暂的婚姻,现在很为自己的财富骄傲,但意识到这太容易迷失方向。“这里涌动着巨大的淘金热潮,有很多贪欲,与此同时在越南还有很多穷人。”她说,40岁生日的到来提醒她要专注于自己喜欢的东西,比如“涉足一些慈善活动”。
Dang的好友A lanDuong跟她的想法差不多。38岁的Duong拥有一家企业,卖现代家具和内部装潢产品,因为越南人渴望“有品位的生活”,她的生意欣欣向荣。D uong说,较男性而言,女性企业家受财富奴役的程度要轻一些。“有辆好车是不错,但生活中还有其他东西。很多女性不希望她们孩子长成被宠坏的二世祖。” 这位有一个儿子的妈妈说。
D uong十岁时,她家位于河内市中心的祖居被政府查收。“只因我们有所大房子,他们就说我们是资本家,把我们扔到大街上。”1988年,因为生活太过不堪,Duong和父亲,一位前人民军战士,加入了越南船民大军。“我们付了一大笔,坐渔船去香港。那艘船核载20人,我们一共72个人挤在上面,不知自己将来是死是活。”沿途会碰到风暴和盗贼,一艘跟他们同时出发的船就没有成功到达香港。她的妈妈留在越南,在他们航行的17天里几乎没睡过整觉。
但是,他们到香港太晚了。针对越南难民的官方安置项目已经终结。接下来的5年里,Duong和父亲在用铁丝网围起来的生活区里过得十分艰难。“就像监狱,”她说,“没有隐私,洗澡时他们就用水管对着我们冲,像冲小猪一样。”因为无法证明他们是寻求政治庇护的难民,最终,她19岁时,父女俩回到了越南。
近二十年后,提到越南发生的变化,D uong兴高采烈。“哪怕是梦里,也没想到我会有这么多钱。”但她不能确定好运能否继续,越南现在的人(三分之二是在1975年战争结束之后出生的)能否理解财富是转瞬即逝的东西。“我来自那样的一代,他们知道一无所有和拥有一切是什么滋味。”她说。“我不认为一切是理所当然的。”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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