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认同他的说法,反问私人债务难道不是美国人自己的消费习惯造成的么,公共债务未来增长的主要来源不是医保开支么。对于前者,他点头同意,但辩解说因为上世纪经济好的时候大家收入不错,生活标准也因此较高,后来经济走下坡路但大家还是想维持原来生活标准,而且大家都在借债,因此自然卷进了漩涡,归根到底是政府把经济搞差了,不能主要怪个人。
至于医保会成为政府沉重的财政负担,Mike和同伴们激烈地反驳我,但用的却是另外一套逻辑:这都是宣传机构的阴谋,美国媒体集中在少数几个大财团手中,公众听到的都是假话。听到这话一时间我还真接不下话茬。他们认为高收入阶层已经控制了媒体、政府,各种大公司正利用私有化渠道进入比如供水灯公共服务领域,导致价格高涨。
“美国是民主社会,我们每个人都是公民,但现在资本主义正把我们从公民变成消费者,” Mike说自己明白抗议可能改变不了什么:“但至少我们得表达出来,得尝试去改变,不然你就完蛋了。”
David带我参观了他们整个营区,并给我介绍熟识的人,一边逛一边还不住问我在中国的情况,是否也有类似占领华尔街这样类似的“工人和草根阶层”运动,还说在共产主义和资本主义这两个极端中应该会有一个平衡点,而那才是大家应该走的道路。走过免费发放食物的摊位,他问我是否要瓶矿泉水,顺便说自己上周还为这个摊位捐了40美元,毕竟自己还有工作,可以为穷人多做点事。听到这么一说,我实在不好意思要水,好歹也算为世界“反资本主义运动”做点贡献吧。
虽然天气好,但来的人不算多,我来之前刚刚有一位普林斯顿的教授来此发表过演讲,很多人听完后便离开,留在广场上的大部分是搭好帐篷的常住人口,或者是参观者。我很想知道他们还要呆多久,毕竟华盛顿暖人的秋天下个月就要结束了。几位示威者笑起来,说广场批了四个月,他们计划一直呆在这里。“当然,雪太大的时候我们可能要休息一下,”一位退伍老兵Bill说。
意大利的示威活动已经出现了暴力迹象,Mike也对我说自己在此前国会的一个听证会上因为站起来做出示威姿势而被逮捕,当时国防部长佩内塔在听证会上,之后他被关押了一天然后释放,但下周还需要出庭。“你要知道,我可是犯了联邦罪行,”他很骄傲地说。
但没人希望抗议走向暴力冲突。来自阿拉巴马州的一位女士对我说,上周发生在航天博物馆的冲突中,有一个示威者推了警卫,才导致警卫开始使用胡椒面,但那个动手的示威者根本不是真的示威者,而是Fox电视台的人。我个人不太相信,但短时间也无法证实,起码他们都在强调一点:自己的抗议一定是和平形式,没有进一步演变的趋势。
“我想这场抗议也许哪里都到不了,但政府的态度很重要,如果他们友好点,也许活动就完了,但如果他们采取强硬手段,那反弹将会更加强烈,”David说。
临走时,两位越战老兵提醒我:“你们中国要小心,那帮控制了美国的全球资本主义力量迟早会想要控制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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