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在书中,你多次提到自己有点写不动了,“写作带来的满足感,越来越小”,这是一种牢骚,还是写作中遇到了瓶颈?
蒋方舟:没有,我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时间太少。我昨天在看以色列作家阿摩司·奥兹的访谈,他每天的生活就是早上5点钟起床,出去散个步看太阳升起,然后回来喝咖啡在书桌前写一上午,中午睡一觉下午再继续写。其实特别羡慕这样的生活,跟他比起来,我们大部分国内的作家都是不合格或业余的。
记者:写杂文是一件挺严肃的事情,你的这些杂文有的涉及很宏大的话题,而且用了很多的引言,如果把握不好或引言不准确,担心造成读者的误读吗?
蒋方舟:如果老这样担心的话,其实就变得什么都不能写了。这里面的文章很多整理完之后才发现,现在的想法跟我写的时候不一样了,所以我每一篇后面都有加一个附录,写了现在对于里面很多问题的一些看法,包括我觉得哪写得不好,哪里浅薄或者幼稚的地方。这是一种反思,我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谈工作
笑称自己像青楼头牌
记者:每年的大学毕业季基本上都被称为最难就业季,你毕业的时候有过这种压力吗?
蒋方舟:当时我特别迷茫,周围所有同学的那种焦虑会影响到你,我记得当时迷茫到打车时都会问出租车司机,“你觉得北京户口到底重不重要?”然后他就跟我讲重不重要,听完了之后也觉得很有收获,那时觉得好像所有人都可以当你的人生导师。后来去《新周刊》因为给予的空间比较多,相对比较自由,所以钱也比较少。
记者:能介绍一下你在《新周刊》的工作吗,除了写稿还负责哪些工作?
蒋方舟:具体的工作就是每周开两次会,然后写稿、采访,然后编辑或是修改一下稿子。偶尔也会有一些公关之类的工作,比如有的广告主要做软文采访,他们就会这样说,你们不是有个年轻的副主编吗?可以让她过来采访一下。我觉得这就有点像青楼头牌的那种感觉,但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不能把所有的工作都看作是一种屈辱。
记者:要是碰上不喜欢的“命题作文”也会去写吗?
蒋方舟:当然还是会写,这是工作,但可能就不会收录进书中。比如说之前做的《为什么中国越来越胖》这个专题,我就写了为什么中国越来越胖,其实我也不觉得中国越来越胖;还有写控诉理科男,这个就是你一定要控诉,反正你就想想怎么控诉吧;也会有一些并不是完全出于自己本意,或者自己不擅长的话题,比如中国酒文化之类的选题,但这是工作。
谈同代人
我没韩寒那么大包袱
记者:你怎么看韩寒、郭敬明这两个人?
蒋方舟:一般遇到这种问题会比较谨慎。我看了《小时代》,真的是很不喜欢,觉得对自己来说是一种侮辱,但也没有必要一直去批评它,因为你谈论它,就表示你重视。他所要笼络的粉丝群跟你不是同样的群体。这个礼物又不是送给你的,你就批评这个礼物送得不好,这本身不是特别有意义。
记者:你的成长经历似乎跟韩寒更为相似,你对他怎么看?
蒋方舟:他不是说近期不再写小说了吗,觉得还是挺遗憾的,我还是把他当做一个写作者去评判,挺希望看到他的小说。对他来说,之前那么大规模的反对声音可能是造成了一些打击,但想得更多的不是该如何收复失地,而是如何一直往前走,你不要去想你的粉丝会不会觉得你哪句话又说得不好。我不是韩寒,无法去揣摩他的想法。另外我的负担可能不像他那么重,我没那么多粉丝,也不处在风口浪尖的位置,也不具有多大的时代代表性,所以没有那么大的包袱,再说了,我还是个女的呢。
记者:你与韩寒都被方舟子质疑过,但你好像没有正面回应过?
蒋方舟:我是从小就被质疑,从12岁就被质疑代笔,然后一直慢慢写,这个都已经无所谓了。你从小应对这个,所以有一套证据链来证明你不是代笔,又何必向他去证明你自己呢?原来还有人每天给我发短信说,打倒蒋方舟代笔什么的。我始终觉得你试图去扭转一个人对你的看法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没必要。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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