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色的镏金题字与巨型石狮,“王府”看起来气派依旧。这座与县政府几步之遥的金色宅邸,曾是小城江西芦溪财富与地位的象征。它实际落成时间尚不足半年,本是祖籍芦溪的香港人王林落叶归根之所。
7月初,马云及李连杰 、赵薇等知名人士前来拜会,长久以来的低调被打破。半月后,一场针对“气功大师”的“大起底”开始在舆论场传递,极短时间内,王林被全方位挖掘、解析、质疑与诘问,扬名与身败转瞬轮替。人们流连于神功、财富、掮客、师徒反目乃至豪车美女的香艳情节,并试图探求背后的故事。
王林则陷入沉默。7月28日,他避走香港,蜗居于尚不及“王府”客厅大小的“鸽子笼”公寓,芦溪的“王府”也终日大门紧锁,闭门谢客。近日,喧嚣逐渐淡去,王林首度打破沉默,就身世、财富、气功,以及扑朔迷离的“师徒”之争一一回应。“真假是非,留给大众评说”,他称。
风波
合影引发的舆论讨伐
王林在香港的这套居所90平方米左右,一侧可观海,购于2008年。他几乎足不出户,偶有客人来访,他会身着鹰头皮带、尖头皮鞋和一袭黑衣组成的标志性行头,但愁容难掩。香港的楼很密、街道很窄,他觉得很压抑。
时针回拨到3个月前的香港,王林则是另一番心境。6月30日晚,他见到了出席香港《伴你启航》论坛的马云,这是双方第一次见面。马云告诉王林,“我的老朋友李连杰认识你”,王林回应马云是“非常了不起的人物”,并邀请他到江西家中做客。王林说,邀朋友前往江西做客是一种习惯,“江西山清水秀,空气清新,大城市里的有钱人是感受不到的”。
马云应允。因与李连杰很早就相识,王林通过马云转达了对李连杰的邀请,同时受邀的还有同在香港的老朋友赵薇。
时间定在7月3日。为表示尊重,王林在自家大门上挂起了欢迎马云、李连杰和赵薇的横幅,并邀请芦溪县县长姚虎陪同。三位名人到访,小城芦溪一下子热闹起来,事态的发展也就此失控。马云等前来拜会的信息很快开始在网络上传递,众人随手拍的合影则为这场盛会提供了佐证。
舆论最早聚焦于“有钱人的信仰迷失”,但很快转向。王林上个世纪90年代表演“空盆来蛇、断蛇复活”等视频,被挖掘出来,遭到广泛质疑。随后,王林早年与众多国内外政商人士、明星的海量合影也见诸网络。他很快被定格为与严新、张宏堡等上世纪90年代红极一时的“大师”等量观之的位置,几乎一夜成名。
王林开始有些不以为然,这不是他第一次遭遇类似风波。上世纪90年代中期,他成名早期,为一位“最重要”的客人表演过后,社会上对表演成败有过议论。《江西日报》很快刊登报道,并以时任公安厅厅长丁鑫发的观感证实表演的成功,舆论很快平息。丁鑫发后被认定为王林多年好友,2006年因受贿等罪名被判处有期徒刑17年。
但网络舆论时代已经不是90年代中期的局面。所涉各方几乎全都保持沉默,或者撇清关系。芦溪县委宣传部长龙军解释,县长姚虎平时和王林并无交往,陪同合影是因为马云到访,县里希望借此机会招商引资。马云7月11日通过微博表示,对未知的探索、欣赏和好奇是他的爱好,“即便魔幻术,挑战背后的奥秘也快乐无穷”。李连杰与赵薇至今未公开回应。
局面变得失控。面对司马南 的隔空叫板,王林大声回应“隔几十米用气功戳死你”;针对7月19日率先系统报道王林的记者,在电话中破口大骂“你年轻轻地不讲实话,你没有好死的”。他的手机来电几乎未曾中断,他的大部分时间用来应付各种电话。憔悴的表情下是愤怒、焦虑和不知所措,“脑袋要炸开了”。
王林现在觉得有些后悔,“我把她(记者)当朋友,毫不设防谈论了各种话题,其中不乏有些自夸和炫耀成分。”他告诉南都记者,“她也是尽职工作,我并不恨她”。至于与司马南争论,“他不值得我回应”。面对汹汹舆情,“说不害怕是假的,因为事态的发展已经超过我的承受力了。”
他坚决否认“落逃”香港,“我1995年通过投资成为香港永久居民”,他说,在内地被媒体及各方围追堵截到无法正常生活,“来这里,我只是想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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