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驱赶的生活
虽然从低级的拾荒者,变成大型回收站的老板,或是进入再生产业链的更高级别不多,但是从沿街捡垃圾开始,慢慢买了自己的三轮车走街串巷收废品,进而开起自己的小回收站的人并不在少数。
同样来自固始的徐广柱,已经在东小口待了8年多了。
徐广柱早在上世纪90年代初就加入了这一行,当时不到20岁的徐广柱怀揣着300块钱,跟随老乡一起来到北京城“从垃圾里拣宝贝”。20多年过去,当年拎着塑料袋四处拾垃圾的小伙,已变成老练的“坐摊”老板。
“干这一行,除了苦些、累些,更主要的是没人尊重”,回想起二十多年来的经历,徐广柱的眼神仿佛一下跌进往事中。他告诉记者,“我们这些人没有没挨过打的,也没有不被强制收容的。”
甚至于,他们因为顾忌到自己身上太脏,连公交车都不敢坐。
事实上,东小口并不是徐广柱最初的创业地。早在1995年前后,北京最大的废品回收市场还在北四环中路卧虎桥。那时刚刚通过蹬三轮车收废品挣到一些钱的徐广柱也在卧虎桥落了户安了家。
然而,卧虎桥很快就拆迁了。徐广柱就携家带口搬到了朝阳洼里——现奥林匹克公园所在地。
到了2002年,洼里要进行“农转居”改造,又脏又乱的废品回收市场不得已继续北迁。徐广柱一家也北迁至了昌平区陈营——现立水桥地铁站一带。
而五号线地铁的建设,又让徐广柱再次搬到现在的东小口村。
徐广柱不是个案,像他这样情况的同乡很多。他们有的是“东小口废品回收集散地”中的小商户,有的是像李连胜那样要起早贪黑跑社区收废品的低一级的“供货商”。
从上个世纪80年代伊始,像东小口这样的回收市场总是面临着被赶来赶去的困境。现今在东五环外的白家楼废品回收市场,同样是从四环内的红庙被赶到四环外的十里堡,最后又搬到五环外的白家楼村。
徐广柱说,来自城中各个社区的游摊和坐摊网点的拾荒者们,每天蹬着三轮车将城里的废木头、旧泡沫、废纸壳、废塑料、废铁等源源不断运到这里,经过分拣、压缩等简单处理后,再运往唐山、保定、邯郸、文安等地进行加工。
据记者了解,除了京北的昌平区东小口回收市场以外,北京的其他区域也同样罗布着具有一定规模的废品回收市场,城南有大兴区魏善庄镇、黄村镇等,城东有东坝废旧物资回收站、白家楼废品回收市场等。
尽管生存问题已经好转,但徐广柱仍被不安定感包围着,作为一名拾荒者,即使他已搬到城市的边缘,仍时常感觉自己“被撵来撵去”,过着“被驱赶着”的生活。
如今,东小口村的拆迁力度加大了,徐广柱又要准备搬家了。虽然上个月他又交了3个月的租金,但已经断了的电话线和网络还是让他时刻感到焦虑。
在寻找下一站归宿的同时,徐广柱也在考虑转行问题。因为在他看来,他们这一行,是没人管的一个群体。然而,转行能做啥,他却答不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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