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青海牧场受到矿区污染,但牧民更担心的是牧场受到矿区污染。矿区污染已经危及黄河及青海湖,但“环保厅能管得有限”。
2014年7月29日,青海省海西州天峻县木里镇,牦牛群在被污染的牧场吃草。 澎湃新闻 杨一 图
远处煤矿开采区扬起阵阵灰尘。 澎湃新闻 杨一 图
由于煤矿渣不断的被倾倒在牧场上,地表下冻土层被不断破坏。 澎湃新闻 杨一 图
木里矿区分布图。澎湃新闻 赵佳峰 制图
草是黑的,路是黑的,牛羊身上也是黑的。
青海东北,祁连雪山巍巍而立,在海拔约4000米的山间谷地,大通河、苏勒河、江仓河等蜿蜒流经海西州天峻县木里镇,孕育了高原牧场。
高原牧场下,蕴藏的35亿吨优质煤点燃当地开发的欲望。十数年来,因为煤炭的发掘和开采,成千至万的煤炭工人和外来客商蜂拥而至,一个默默无名的高原小镇变为青海举足轻重的煤炭基地。
未批先建、超规模开采、变更开采方式等
“罚单”均未能阻挡开发的脚步,相反,青海省政府更是为其保驾护航,2013年的一纸政令,将省级自然保护区缩小约5%,将原本禁止开发的两大矿区划出了保护区。
木里所在的天峻县河网密布,处于25个国家级重点生态功能区之一的祁连山冰川与水源涵养生态功能区内。然而,木里矿区长期排污,不同颜色的水侵入河网,多年的露天煤矿开采在这片高山草甸留下巨大的煤坑和渣石堆,污染危及多条河流水源涵养地,以及下游的黄河与青海湖。以此同时,地表下成千上万年才形成的高寒冻土层遭遇毁灭性破坏。
雪山上流下的河水现已浑浊不堪,雪域高原的绿色牧场从此刮起黑色尘土。当地环保官员仅能感慨:“环保厅能管的有限,实际进展缓慢。”
高原牧场被污染,羊吃草病死
8月初的江仓河谷,水流草长,正是海西州天峻县和海北州刚察县两地一些牧民的牧场所在。25岁的牧民德桑将帐篷扎在山丘上,不足2公里的地方,几乎和脚下山丘一样高的煤矿渣石堆与他相对而望。“夏天的草可以,如果冬天,那草可差了,牛吃了不长膘。”他站在白色的帐篷外用并不熟练的普通话说。
德桑将草质变差的原因归结于江仓矿区的煤矿开采。“夏天风没那么大,矿上吹来的灰不多,冬天一放炮炸矿,那不得了,草都是黑的。”德桑一家过着当地传统的半游牧半定居生活,每年春末夏初,他们赶着牦牛选择一处水草丰美的地方扎营放牧,到了9月底,高原为冰雪覆盖,他们则回到村子,住进房屋。
江仓煤矿正位于原本属于他家的牧场之上,村子的屋后就是渣石堆。成百头牦牛正在未被侵占的牧场上吃草,而牦牛群边,几只野生藏原羚听到汽车声过,消失在牧场深处。据德桑回忆,7、8年前,他们除了牦牛还放养羊,可是随着矿区开采规模扩大,污染加重,羊在冬天吃了草以后咳嗽不止,严重的会在几个月后病死,家里便急着把羊售出,购置了更多牦牛。“牛好一些,就是没以前长得壮。”他说。
江仓矿区是木里煤田最大的矿区,位于大通河南岸,距离木里镇约50公里。根据多家媒体公开报道,木里煤田包括正在开发的江仓区、聚乎更区和规划中尚未开发的弧山区、哆嗦贡马区4个区,面积总计112.6
平方公里,矿区已探明煤炭资源量35亿吨,占青海省总煤炭资源量的87.3%,其有规模的开发始于2003年。
站在德桑家的帐篷外,可见江仓河于高山草甸和沼泽中流过,曲折进入矿区。由于已探明的煤矿储量丰富、埋藏浅,矿区以露天开采为开采方式。据曾参与木里煤田规划环评技术审核的中煤科工集团北京华宇工程有限公司环境工程所所长麦方代向澎湃新闻介绍,露天煤矿开采要求大范围剥离土层和岩层,较之藏于地下的井工开采对地表环境破坏更大。江仓矿区外,在高处可看到开采作业已经在高原上凿出约百米深的裂痕,形成沟壑,而在其旁边,便是堆积如山的渣石,大型的运输卡车往来其间,高原的绿色也于此戛然而止。 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